夜澜的身影刚隐入山道深处,脚步未停,体内却猛地一沉。三息循环虽已稳住,但经脉深处仍传来细微的撕扯感,像是有根看不见的线在拉扯他的神魂。
他没有继续南行。
而是停下,靠在一棵枯树旁,右手按住胸口。那枚青铜铃铛还挂在腰间,刚才摇响它时传递出的信息已经完成使命。现在,他要做另一件事。
闭眼。
识海瞬间翻涌,一座九层高塔缓缓浮现。塔身通体漆黑,唯有第四层透出微弱金光。他抬手掐诀,眉心渗出一滴血珠,落在虚幻的塔门上。
门开了。
意识一沉,整个人被吸入塔中。
外界依旧风沙扑面,枯树摇晃,可夜澜的身体早已静止不动,盘坐在地,呼吸变得极轻。
塔内,时间流速悄然拉开。外头一刻钟,塔中已是三天过去。
他站在第四层中央,脚下是刻满符文的圆形莲台。头顶虚空裂开,乌云翻滚,雷光炸裂。
化神劫,模拟开始。
第一道雷落下,他正面硬接。灵力护盾瞬间崩碎,手臂发麻,气血翻腾。第二道雷紧随而至,他侧身闪避,却被余波扫中背部,喉头一甜。第三道雷降临,九重叠加,法则之力压下,识海剧震,仿佛要裂开。
模拟终止。
他睁开眼,额头冷汗直流,手指微微发抖。失败了。
但这不是结束。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瓷小壶,倒出一口茶水灌下。液体入喉,一股清凉直冲脑门,冰意与雷劲同时在体内震荡,让他精神一振。
这是雷鳞蛟泡的提神茶,能压制伤势,也能唤醒清明。
喝完,他再次闭眼。
塔内重新启动。
第二轮模拟开始。
这一次他不再硬抗,而是尝试走位。左移三步,右跃半丈,借雷落间隙调整灵力运转节奏。可劫雷并非固定轨迹,每一次都不同。第五次模拟时,一道斜劈雷从死角袭来,直接轰在他肩头,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塔壁上才停下。
第七次,他试着用火息引雷,结果引来连锁反应,三道雷同时爆开,差点烧断经脉。
第十次,他改用冰劲冻结空气制造缓冲,可速度跟不上雷速,依旧被击中。
第二十次,第三十次……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
神识越来越疲惫,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有一次甚至在中途错判雷落方向,整个人被雷柱贯穿,意识几乎消散。塔内系统自动暂停,提示生命体征异常。
他靠着莲台坐下,喘了口气。
再倒一杯茶,一饮而尽。
清醒了一些。
不能再这样试下去了。
他开始改变策略。
不再急于通关,而是记录每一次雷降的时间、方位、强度、间隔。用前世记忆中的推演法,在识海里建起一个数据模型,反复比对。
七天后。
他发现了规律。
每三道主雷之后,必定会出现一次短暂的静默期。那不是真正的平静,而是天地在积蓄下一轮力量时的呼吸间隙。这段时间极短,不到一息,但对于掌握了节奏的人来说,足够了。
问题是,怎么利用?
普通反应根本来不及。必须提前预判,并且把闪避动作嵌入雷落之前。
他取出母亲留下的耳坠残片,放在眉心。
残片上的塔纹微微发亮,与幻天塔产生共鸣。一股暖流涌入识海,帮他稳定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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