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还有些发麻,那是刚才强行引导雷力留下的后遗症。但这双手现在能做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同。他轻轻握拳,空气中响起一声脆响,像是某种屏障被捏碎。
远处的玄尘子依旧站在废墟中,没有动。他的左脸黑线剧烈跳动,苍冥剑垂在身侧,剑尖滴落的黑色液体渗进泥土,冒出丝丝白烟。他盯着夜澜,眼神复杂,分不清是震惊还是……期待。
夜澜没有看他。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眉心。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是之前用精血激活塔纹时留下的。但现在,这道裂痕正在愈合,速度远超从前。月神血脉的修复能力在新境界下得到了质的提升。
他收回手,站直身体。
风又起了。
这一次,吹来的不再是焦土的气息,而是某种清冷的、带着雷雨前兆的湿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化神不是终点,而是真正踏入巅峰的第一步。
他的目光扫过高台四周。
这里曾经是夜家的祭天台,后来成了联盟的指挥所,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石板碎裂,栏杆倾塌,旗杆歪斜着插在土里,上面挂着半截残破的令旗。风吹过,那旗帜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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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一步。
脚踩在碎石上,没有发出声音。但地面微微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他的脚步。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是他适应天地,现在却是天地在适应他。
他又走了一步。
这次,空气中出现了一道细小的波纹,像是水面上荡开的涟漪。那是空间被轻微扰动的迹象。他的移动带动了局部规则的变化,哪怕只是最微小的影响。
第三步落下时,他停住了。
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块不起眼的石片,边缘锋利,沾着干涸的血迹。他认得这块石头。它原本是祭台边缘的装饰,上面刻着夜家的族徽。那一战之后,族徽被砸碎了,没人再去修复。
他蹲下身,伸手捡起那片石头。
指尖刚碰到它,石头就化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他看着空荡荡的手心。
然后缓缓站起身。
远处的天空开始放晴,乌云退散,露出一角湛蓝。阳光照下来,落在他的肩头。长袍上的云纹似乎活了过来,轻轻流转,像是在呼吸。
他知道,接下来该做的事还有很多。
复仇只是起点。
真正的路,才刚刚开始。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
一道细小的雷弧在他指尖跳跃,颜色不再是纯粹的银白,而是带着一丝幽蓝。那是融合了幻天塔之力的新雷,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属性,却蕴含着改变规则的可能性。
雷光闪烁了一下。
接着,他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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