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得再站一会儿。
这片土地需要见证者的沉默,也需要终结者的停留。
他抬起左手,指尖轻轻抚过右脸的冰纹面具。面具下是雷劫留下的伤痕,早已愈合,却永远无法抹去。就像这段过往,可以结束,但不能遗忘。
幽冥剑轻轻震动了一下。
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夜澜将剑收回背后,双手自然垂落。他的呼吸平稳,心跳规律,体内的灵力循环顺畅,霜霆真元在经脉中缓缓流动,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波危机。
虽然他已经知道,这里不会再有敌人了。
玄尘子死了,混沌退散,北域的枷锁已被打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傀儡、势力、阴谋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逐一浮出水面,然后被清理干净。
但他不会急于行动。
这一次,他要按自己的节奏来。
风再次吹过。
这一次带来了远方的气息——山林间的湿润,溪水的清凉,还有隐约的鸟鸣。生机正在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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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鞋底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走得不快,也不慢,每一步都稳稳落下。前方是一片倒塌的牌坊,横梁断裂,匾额碎裂,上面“玄尘”二字只剩下一个“玄”字还勉强可见。
他走到牌坊前,停下。
抬头看了片刻,然后抬手。
一道灵力打出,整座牌坊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他没有再看一眼。
转身,面向废墟深处。
那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宗门要清理,弟子要安置,阵法要重启,灵脉要修复。千机阁的情报网需要整合,雷域的渡劫雷云还在持续酝酿,幻天塔第六层的天机推演结果也即将显现。
但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瓶身通体漆黑,封口用赤色蜡泥密封。这是他在突破时,从幻天塔第五层炼制阁取出来的丹药容器,里面装着一枚刚成形的“归源丹”,能帮助受混沌侵蚀的人稳定神魂。
他蹲下身,将瓷瓶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
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曾想守护,那就用这个,去救一个值得救的人。”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雷嗔的身影出现在废墟边缘,银发在风中飘动,耳后的蛟鳞微微发亮。他看到夜澜站着,立刻加快步伐,口中喊道:“老大!”
夜澜没有回应。
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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