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他们是怕我死得不够快。”他看向房玄龄,“御史台那边有我们的人吗?”
“有。”房玄龄点头,“治书侍御史孙伏伽是个硬骨头,早年受过您的恩惠,昨夜王珪他们草拟奏章时,他偷偷让人递了消息过来,说奏章里还附了几份‘证词’,是几个被屈打成招的窦建德旧部,指证您暗中联络河北势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世民冷笑一声,“李建成倒是把前朝那套罗织罪名的手段学了个十足。”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墙外那片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天空,“他们越是急着动手,就越说明心里发虚。魏徵那边有动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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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房玄龄道,“派去的人说,魏徵昨夜一直在东宫议事,直到天明才回府,府门前还有东宫的人盯着,根本没机会接触。”
“不急。”李世民转过身,目光沉静,“魏徵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盘棋走到现在,东宫已经没有胜算。给他点时间,他会做出选择的。”
正说着,长孙无忌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卷帛书,脸色凝重:“殿下,这是从洛阳快马送来的密信,是屈突通将军亲笔。”
李世民接过帛书,展开一看,眉头瞬间锁紧。帛书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几分仓促——李建成暗中派了心腹去洛阳,以“陛下密旨”的名义,试图接管洛阳的兵权,被屈突通以“未见秦王手谕”为由挡了回去,但对方在洛阳城外屯了兵,看样子是要硬抢。
“狗急跳墙了。”李世民将帛书攥在手里,指节泛白,“他们怕我回洛阳,怕我依仗洛阳的兵力反击,所以想先断了我的后路。”
“那要不要从长安调些人去支援洛阳?”尉迟恭急道。
“不行。”房玄龄立刻反对,“长安这边正是关键时刻,我们手里的兵力本就不多,若是分兵,只会让玄武门的计划更加危险。”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玄龄说得对。告诉屈突通,死守洛阳,不管是谁来,哪怕是父皇的旨意,没有我的手谕,一概不认。粮草不够就从当地征集,只要守住三个月,我自有办法支援他。”他顿了顿,看向长孙无忌,“再给张亮传信,让他从山东出兵,佯攻河南,牵制东宫在洛阳城外的兵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是。”长孙无忌应声而去。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聒噪着,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尉迟恭看着李世民指尖那抹未褪的青紫,忍不住道:“殿下,您昨夜几乎没合眼,要不要去歇歇?李太医说了,您得静养。”
“歇不住。”李世民摇头,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白纸,拿起笔,“有些事,必须在动手前安排好。”他蘸了墨,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没有落下。
房玄龄看他神色,轻声问:“殿下是在担心陛下?”
李世民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父皇养育我多年,我却要在他眼皮底下动手,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孝。可我若不动手,死的就是我,还有你们,还有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更重要的是,大唐的江山,不能落在李建成和李元吉手里。他们心胸狭隘,猜忌成性,若真让他们得了势,只怕刚建立的大唐,又要陷入动荡。”
“殿下不必自责。”房玄龄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这不是不孝,是为了大局,为了天下苍生。陛下英明,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
李世民沉默着点了点头,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开始写字。他写得很慢,一笔一划都透着郑重,纸上的字迹越来越多,是一份份名单和安排——谁负责控制玄武门的守卫,谁负责包围东宫和齐王府,谁负责保护朝臣,谁负责安抚百姓……每一个名字,每一项安排,都关乎成败。
写到一半,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亲卫统领进来禀报:“殿下,魏徵大人求见。”
李世民握着笔的手一顿,与房玄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怎么来了?”房玄龄低声道,“这个时候来秦王府,就不怕被东宫的人看见?”
“他敢来,就说明他已经做了选择。”李世民放下笔,“请他进来。”
片刻后,魏徵跟着亲卫走进书房。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官袍,须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却带着几分疲惫,眼神却异常清明。看到李世民,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躬身行礼,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魏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李世民率先开口,语气平静。
魏徵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案上:“这是‘牵机引’的解药,虽然不是用龙须草做的,效果差些,但能暂时压制毒性,让殿下撑过这几日。”
房玄龄和尉迟恭都是一惊,没想到魏徵竟会带来解药。
李世民看着那个瓷瓶,没有去拿,只是看着魏徵:“魏大人这是……”
“太子和齐王的所作所为,魏徵早已不齿。”魏徵的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昆明池宴上,太子让王珪在瓜蒂里藏针,我是知道的。我劝过他,说‘秦王功高,不可妄动’,可他不听,还说我‘心向秦王,有异心’。”他顿了顿,看向李世民,“殿下,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经疯了,他们为了权力,连手足之情都不顾,这样的人,不配做大唐的储君。”
“魏大人就不怕我杀了你,以报昆明池之仇?”李世民看着他,眼神锐利。
“若殿下要杀我,我无话可说。”魏徵挺直脊梁,“但我相信殿下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求殿下饶命,是想告诉殿下,东宫的部署。”他走到舆图前,拿起一根笔,在上面指点着,“太子让冯立率领东宫卫率驻守在东宫门外,约有三千人;李元吉让谢叔方带齐王府的兵马驻守在太极宫西侧,约有两千人;玄武门的守卫虽然换了不少东宫的人,但其中有个校尉叫吕世衡,是我当年的学生,他心里是向着殿下的,若是殿下需要,他可以做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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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看着魏徵在舆图上标记的兵力部署,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知道,魏徵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魏大人的这份情,李世民记下了。”他拿起案上的瓷瓶,“解药,我收下了。但魏大人也需想清楚,从你踏入这秦王府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早已想清楚了。”魏徵道,“我辅佐太子,是为了大唐;如今助殿下,也是为了大唐。只要能让天下安定,百姓安康,魏徵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他转身,“东宫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我不能久留。殿下多保重,明日……一切顺遂。”
说完,他快步走出书房,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看着魏徵离去的方向,房玄龄感叹道:“魏徵果然是栋梁之材,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实属难得。”
“是啊。”李世民将瓷瓶收好,“有了他提供的部署,我们成功的把握又大了几分。”他拿起笔,继续在纸上书写,“把吕世衡的名字加上,让他配合常何,控制玄武门的内侧通道。”
午时过后,秦王府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不断有亲卫从外面进来,带来各种消息——东宫的兵马在长安城里巡查得更严了,齐王府的人在各个城门盘查过往行人,甚至连秦王府周围的酒楼茶馆,都多了些陌生的面孔。
“殿下,东宫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冯立刚才下令,让东宫卫率整装待发,看样子是随时准备动手。”程知节进来禀报,脸上带着焦虑。
“他们是怕了。”李世民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越是临近动手,他们就越心虚。告诉外面的人,都打起精神来,谁也不许出错。”
“是!”
傍晚时分,长孙氏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药香浓郁。“夫君,这是李太医让人送来的,说是用魏大人给的解药熬的,让您趁热喝了。”
李世民接过药碗,汤药很苦,却带着一股清冽的药香,喝下去后,胸口的闷痛渐渐缓解,四肢也多了些力气。“辛苦你了。”他握住长孙氏的手,她的手依旧微凉,却很稳。
“夫君放心,府里的人都安排好了。”长孙氏道,“孩子们已经送到城外的别苑,由亲信护卫着,不会有事的。”
李世民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让你和孩子们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夫妻本是一体,说这些就见外了。”长孙氏笑了笑,“夫君只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和孩子们都会等着你。”
李世民重重点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夜色再次笼罩长安,这一次,比昨夜更加浓重。秦王府里,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传令声,提醒着人们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正在核对最后的名单,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准时到达指定位置。程知节和尉迟恭在检查兵器甲胄,玄甲军的将士们已经在府里的演武场集合,个个神情肃穆,手按刀柄,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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