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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四贞观七年（第2页）

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王二郎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惠民药局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却能切实地解决百姓的困难，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关怀。

惠民药局的建立，得到了百姓们的一致好评，也引起了其他州县的关注。许多州县都纷纷效仿万年县，建立了惠民药局。李世民得知后，对王二郎大加赞赏，说他为天下官员树立了榜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科举考试的日子。贡院外再次人头攒动，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们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等待着放榜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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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郎因为公务，也来到了长安。他站在人群外，看着那些年轻的举子们，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怀揣着梦想和希望，来到长安参加科举。

“出来了！榜出来了！”随着一声高喊，举子们蜂拥而上。

王二郎的目光也投向了那张鲜红的榜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万年县小学出来的学生。他心中一阵欣慰，这些孩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也没有辜负家乡百姓的期望。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举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穿着粗布长衫，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正是柳村的柳明，柳三的大儿子。

柳明看到王二郎，连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大人，学生中了！学生中了！”

王二郎扶起他，笑着说：“好小子，有出息！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柳明激动地说：“这都多亏了大人！若不是大人建立了乡学，学生根本没有机会读书；若不是大人资助学生学费，学生也来不了长安参加科举。学生以后一定会像大人一样，做一个为百姓办实事的好官！”

王二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有志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无论将来官居何位，都要不忘初心，为民造福。”

“学生谨记大人教诲！”柳明重重地点头。

看着柳明那充满朝气的脸庞，王二郎仿佛看到了大唐的未来。他知道，只要朝廷继续推行科举制度，重视教育，关心民生，大唐就会永远充满活力，永远繁荣昌盛。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长安的街道上，洒在贡院外那张鲜红的榜单上，也洒在王二郎的身上。他站在那里，望着这座繁华的都城，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和希望。他知道，一个更加辉煌的盛世，正在向大唐招手。

贞观九年的秋意，带着渭水的清冽，悄然漫进了长安城。万年县衙后的庭院里，那棵当年王二郎初来时种下的石榴树，已是枝繁叶茂，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透着成熟的殷红。

王二郎正在书房里整理卷宗，案头放着一份刚从户部传来的文书——今年万年县的秋粮收成，较去年又增了三成。他指尖划过那串数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这几年，从县尉到县令，他亲历着这片土地的变化：水渠修通后，耐旱的粟米和高产的水稻在田野间交错生长；乡学里的朗朗书声，让更多农家子弟识了字、明了理；惠民药局的药香，驱散了多少贫病之家的愁云。

“大人，城西的张里正求见。”衙役在外通报。

王二郎放下文书：“请他进来。”

张里正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进了书房便拱手道：“王大人，今年秋收顺当，村里的老少爷们合计着，想给县衙送块匾额，多谢大人这些年为咱们做的实事。”

王二郎连忙摆手：“张里正，这可使不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就是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张里正却执拗地说：“大人您是不知道，就说咱村东头的老李家，前年遭了灾，是您让县衙送了种子和粮食；去年他孙子染了风寒，是惠民药局的郎中给看好的，没花一文钱。如今老李家不仅还清了欠账，还添了头牛呢！这匾额，不是给大人您的，是给咱心里的念想的。”

王二郎望着他眼里的真诚，心中一暖。他知道，这不是一块匾额的分量，是百姓沉甸甸的信任。正说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主簿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驿使刚送来的信函，信封上盖着中书省的朱印。

“大人，宫里来的信。”

王二郎拆开信函，是马周亲笔所书。信中说，陛下近来常与朝臣论及地方治理，多次提到万年县的政绩，尤其是乡学与惠民药局的举措，已下旨令各州府派员来长安观摩学习。信末还特意提了一句：“陛下念及你久在地方，劳苦功高，嘱你秋收后抽暇入宫，一叙地方情状。”

放下信函，王二郎心中泛起波澜。自贞观五年中榜，他已在长安周边待了四年，虽常听闻朝中事，却极少有机会面见陛下。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里的石榴树，想起初入长安时那个捧着麦饼、在贡院外忐忑不安的自己，恍如隔世。

三日后，王二郎将县衙事务托付给县丞，换上一身素色官袍，带着一名随从，往皇宫方向走去。秋阳正好，朱雀大街上行人如织，货郎的吆喝声、马车的轱辘声、学子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透着盛世的喧嚣。

路过西市时，他瞥见一群身着胡服的商人正与绸缎铺的掌柜讨价还价，他们说着略显生硬的汉话，手里比划着，脸上却带着爽朗的笑。街角的酒肆里，几个书生正围着一张桌子，争论着《诗经》里的句子，其中一个年轻书生面红耳赤地说：“‘民亦劳止，汔可小康’，不正是如今陛下与百官所追求的吗？”

王二郎听着，脚步不由得慢了些。是啊，从“民不聊生”到“民亦小康”，这短短四字的跨越，是多少人用汗水铺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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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门外，马周已在等候。几年不见，马周鬓角添了些银丝，眼神却依旧锐利明亮。“王二郎，别来无恙？”他笑着拱手，“陛下在御花园等你呢。”

跟着马周穿过一道道宫墙，御花园里秋菊正艳，李世民正站在一丛墨菊前，手里拿着一卷书。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王二郎，朕可是许久没见你了。”

王二郎连忙跪地行礼：“臣王二郎，叩见陛下。”

“平身吧。”李世民示意他起身，“听说你把万年县治理得很好，百姓安居乐业，秋粮丰收，朕甚是欣慰。”

“皆赖陛下圣明，推行仁政，臣只是尽了些微薄之力。”

李世民摆摆手，指着身边的石凳：“坐下说。朕今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虚礼，是想听听你说说，地方上还有哪些难处，百姓还有哪些期盼。”

王二郎坐下，定了定神，便将这几年在万年县的见闻一一道来：如何组织农户兴修水利，如何劝说乡绅捐资助学，如何处理豪强侵占民田的纠纷……他没有粉饰太平，也没有回避问题，提到有些偏远乡村仍有孩子因路远无法上学，提到有些药农因苛捐杂税而弃药务农时，语气里满是忧虑。

李世民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偶尔插问几句。待王二郎说完，他沉吟片刻，说道：“你说的这些，正是朝廷下一步要着力解决的。水利要再往偏远州县延伸，乡学要推广‘走教’制度，让一个老师能教几个村子的孩子；至于药农的税赋，朕已让户部商议减免之策。”他看着王二郎，眼中带着期许，“你在地方上做得实，看得细，这些经验，该让更多官员知道。”

正说着，内侍来报，说弘文馆的学士们已在偏殿等候，想向王二郎请教地方治理的细节。原来，李世民早有安排，要让这个从寒门走出的县令，给朝中的文臣们讲讲“接地气”的治理之道。

王二郎心中虽有些紧张，却也坦然。他跟着李世民来到偏殿，只见殿内坐着二十多位学士，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看到王二郎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李世民笑着说：“诸位都是学问大家，治国安邦的道理讲得头头是道。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今日请王二郎来，就是想让他说说，如何把这些道理落到田埂上、屋檐下。”

王二郎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诸位大人，臣出身农家，不敢谈大道理，只说说臣在万年县的一点体会。治理地方，就像种庄稼，得知道土地缺什么、苗儿需要什么。百姓缺的是公平，就给他们公正断案；缺的是活路，就给他们修渠、教他们手艺；缺的是希望，就给他们办学、给他们机会……”

他没有引经据典，只用平实的语言，讲了柳三救子、张里正组织农户互助、乡学里的孩子如何从怯生生到能吟诗作赋的故事。学士们听得入了神，原本有些轻视的眼神，渐渐变成了敬佩。

一个白发学士抚着胡须感叹：“王大人所言，看似平常，实则蕴含大道。所谓‘治大国若烹小鲜’，原来就是这般处处体恤民情啊。”

从皇宫出来时，已是暮色四合。长安的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里，有提着食盒归家的妇人，有哼着小曲的樵夫，有挑着担子赶路的脚夫。王二郎走在人群中，心中一片澄明。他知道，自己能从一个农家子弟走到今天，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这个时代——一个愿意给寒门子弟机会、愿意倾听百姓声音的时代。

回到万年县后，王二郎收到了各州府派来的观摩团。他没有藏私，带着他们走遍了县里的乡学、药局、水渠、农田，把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出去。观摩团的官员们回去后，纷纷效仿万年县的做法，一时间，兴修水利、创办乡学、设立惠民药局的风潮，在大唐的土地上悄然兴起。

贞观十年的春天，王二郎收到了一封来自家乡的信。信是父亲托人写的，说村里也办起了乡学，是当年和他一起赶考的张老秀才在教书；说母亲身体硬朗，还能下地干活；说村里的年轻人都以他为榜样，争相读书……信的末尾，父亲让托信人带了一包家乡的新茶，说是春茶刚采的，让他尝尝家乡的味道。

王二郎泡了一杯新茶，茶香袅袅中，他仿佛看到了家乡的青山绿水，看到了爹娘的笑脸，看到了张老秀才在乡学里教书的身影。他知道，这杯茶里，不仅有家乡的味道，更有一个时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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