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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失宠贵妃衰落（第1页）
林贵人被废黜打入冷宫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溅入冷水，在整个前朝后宫引起了巨大的震荡。
后宫之中，昔日依附林贵人的嫔妃、宫人，人人自危，纷纷设法撇清关系，或转而投靠皇后，或寻求其他高位嫔妃的庇护。
锦华宫迅速冷落下来，门可罗雀，与往日的门庭若市形成鲜明对比。
曾经显赫一时的林氏势力，在后宫几乎被连根拔起。皇后周氏经此一事，威望更胜从前，中宫之位稳如泰山，开始着手整顿宫闱，清除林贵人的残余影响。
前朝之上，亦是风波暗涌。
林贵人母族原本凭借其贵妃身份，在朝中颇有势力，如今靠山骤然倒塌，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与靖王阵营不睦的官员，尤其是瑞王派系，趁机上奏弹劾林氏外戚诸多不法之事，要求严惩。
皇帝正在盛怒之下，对林氏一族亦无好感，接连下旨申饬，罢黜了林贵人之兄的官职，收回其部分恩赏爵位。林氏一族元气大伤，声势一落千丈。
影响最大的，自然是靖王萧景琰。
母族失势，生母被打入冷宫，使他不仅失去了最重要的后宫助力，在朝堂上也受到了极大的牵连和质疑。
原本因军功和谢明蓁谋划而积累的声望，遭受重创。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官员，开始重新审视站队问题。
萧景琰在王府中暴跳如雷，砸碎了无数珍玩古董。
“废物！都是废物！”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癫，“母妃她……她怎能如此不小心！还有谢明蓁！她不是算无遗策吗？为何会让母妃落入如此圈套！”
莫先生在一旁垂首而立，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息怒。此事……确是皇后与那苏云昭太过狡诈，以身为饵，防不胜防。谢小姐她……也已尽力周旋。”
“尽力？尽力就是让本王损兵折将，几乎断送前程？！”萧景琰怒吼，“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看本王笑话！父皇对我也……自围场之后，便一直冷淡！”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失去了母妃的庇护，失去了母族的支持，他争夺储位的筹码一下子少了大半。
“王爷，越是此时，越需冷静。”
莫先生劝道，“谢小姐定有后手。当务之急，是稳住朝中剩余支持我们的势力，同时……必须尽快除掉苏云昭！此女不除，必成大患！”
萧景琰喘着粗气，眼神阴鸷：“苏云昭……对！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若不是她救驾，若不是她帮皇后……告诉谢明蓁，不管她用何种方法，本王要苏云昭死！”
“是，王爷。”
靖王府内的风波，苏云昭虽未亲见，却能想象得到。她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今林贵人虽倒，但靖王与谢明蓁仍在，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更加谨慎，出入宫闱必定带上拂雪，饮食起居也格外小心，所有经手之物都暗中检查。同时，她并未放缓调查的脚步。
借着皇后整顿后宫、清查旧人的机会，苏云昭顺利找到了那份名册上、如今仍在浣衣局服役的老宫人——辛嬷嬷。
辛嬷嬷年近六十，头发花白，满脸褶皱，一双手因长年浆洗而粗糙不堪。她见到苏云昭，得知是皇后身边得脸的人问话，显得十分惶恐。
苏云昭没有直接询问林贵妃旧事，而是先从浣衣局的日常聊起，慢慢引到多年前的内务府采买。
“嬷嬷在宫中多年，想必经历丰富。可还记得，承启十二年左右，内务府曾采买过一批江南进贡的极品云锦？”
苏云昭状似无意地问道。承启十二年，正是林贵妃“有孕”的那年。据她所知，当年林贵妃曾以“孕中喜艳”为由，讨要了大批云锦裁制新衣。
辛嬷嬷浑浊的眼睛眨了眨，努力回想：“承启十二年……云锦……记得，记得。那年确实进了一批好料子，锦华宫那位……哦，就是刚被打入冷宫的那位，当时正得宠，几乎要去了一半。”
“哦？嬷嬷记得如此清楚？”
“老奴记得清楚，是因为……因为当时负责登记入库的，是老奴的同乡。
她私下跟老奴抱怨过，说那位要的料子数目不对，明明登记入库是十匹，那边却硬说只收到八匹，为这事，还闹过一阵子，后来不了了之了。”辛嬷嬷说道。
数目不对？苏云昭心中一动。宫中份例皆有定数，尤其是贡品，记录严格。林贵妃为何要多报？那消失的两匹云锦，去了哪里？
她不动声色，继续引导：“会不会是记错了，或者途中损耗？”
“不会，”辛嬷嬷摇头，“贡品入库，层层检查，怎会轻易损耗？而且……老奴那同乡后来还提过一嘴，说好像……好像看见当时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偷偷拿料子出去过，神神秘秘的，不是往锦华宫方向。”
不是往锦华宫方向？
苏云昭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那两匹云锦，被送出了宫？送给谁？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若林贵妃当年真是假孕，那她“生产”后需要抱来的孩子，其生母或养母，是否可能与这两匹莫名消失的云锦有关？
“嬷嬷可知，那宫女将料子送往何处？”苏云昭追问。
辛嬷嬷努力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好像提过是……是城南方向……”
城南！苏云昭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锦娘透露的信息——“孩子藏在城外庄子”。京城南郊！
线索似乎隐隐串联起来了！
离开浣衣局，苏云昭心中激荡。她需要尽快查证，城南有哪些庄子可能与当年的林贵妃有关，那两匹云锦究竟送到了何人手中！
然而，她并不知道，一双阴冷的眼睛，早已注意到了她频繁接触旧宫人的举动。
谢明蓁听着绮罗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城南？云锦？她查得倒是快。”
谢明蓁把玩着一枚玉佩，“可惜，她没机会再查下去了。安排下去，按原计划行事。这次，我要让她苏云昭，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她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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