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在严景行眼中仿佛成了一个漩涡,要将他的理智与灵魂尽数吸进去。
照片上的父亲,意气风发,搂着妻儿,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笃定。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个形象,与那个冰冷的、如鬼魅般在自己电脑里留下一个“行?”字的“幽灵”联系起来。
可除了他,还会有谁?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疯狂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名为“超算”的大脑,让所有的逻辑和数据都陷入了停滞。
“哥,哥?回魂了!”潘子在一旁快急疯了,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严景行,“对面那个变态还等着我们下棋呢!我们是走马还是跳象啊?要不我上网查查,什么开局最牛逼?”
潘子的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严景行沉溺于往事的气泡。
他猛地回过神,眼中的迷惘与温情瞬间褪去,重新被幽深的寒冰覆盖。
鬼影是深渊,但棋手就在眼前。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克雷格发来的棋局照片,那枚白色的兵(Pawn)像一个赤裸裸的嘲讽,代表着克雷格眼中的他们——可以随时牺牲,用以试探主力的棋子。
“他想下棋,我们就陪他下。”严景行拿起自己的手机,却没有去寻找任何下棋软件。
他点开图片编辑功能,将克雷格发来的那张棋盘照片载入。
“哥,你干嘛?P图啊?”潘子凑过来,满脸不解,“难道我们画一个‘王炸’给他发过去?”
严景行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精准地操作着。他没有动己方的任何一枚棋子,而是选中了代表克雷格的白方阵营里,那枚位于g1位置的马(Knight)。
他将那枚白马,直接跨越了整个棋盘,放在了黑方阵营的腹地,一个极其突兀且不合规则的位置。一个既能威胁黑方国王,又将自身完全暴露在火力之下的位置。
一个自杀式将军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在这张被修改过的棋盘照片下方,同样配上了一行字。
“Thebestmoveistheoneyouropponentneverseesing.Iprefertoplaywithyourpieces.”(最好的棋,是你的对手永远预料不到的那一步。我更喜欢,用你的棋子来下。)
点击,发送。
潘子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哥……你……你这是耍赖啊!有……有这么下棋的吗?这不等于直接告诉他,我要动你的人?”
“他把我们当兵,我就告诉他,我能动他的马。”严景行将手机扔在桌上,语气平静得可怕,“这是一场心理战,不是他妈的国际象棋锦标赛。他想试探我的底线,我就要让他知道,我没有底线。”
潘子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快犯了。跟严景行混,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不,是比坐着过山车拆炸弹还刺激。
安全屋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克雷格没有立刻回复。这种沉默,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不安。每一秒钟,都像是在等待着远方狙击手扣动扳机前的呼吸停顿。
严景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回自己那台电脑前。
他没有再去看那张家庭合照,而是打开了一个空白的文本文件。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片刻。
超算大脑在疯狂示警,告诉他任何试图与“鬼影”沟通的行为都是极度危险的,是暴露弱点的愚蠢之举。
但另一个声音,一个源自他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却在咆哮。
他要知道答案。
最终,情感压倒了逻辑。
他深吸一口气,在文档上敲下了一行字。
“我送你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什么?”
这是一个只有他和父亲才知道的秘密。在他十岁生日时,父亲带他去郊外,没有蛋糕,没有派对,而是给了他一把陈旧的六分仪,告诉他:“男人,要学会看清自己的位置,和星辰的方向。”
敲完这行字,他没有发送,也没有保存。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行字在屏幕上停留了十秒,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将它删除。
他相信,如果“鬼影”真的在,它就看得到。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潘子在一旁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手机,手心里全是汗。
突然,“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房间的宁静。
不是严景行的,也不是潘子的工作手机。
是潘子那台早就被他遗忘在角落,只用来和家里人联系的私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来自他老家的座机号码。
潘子浑身一震,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抓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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