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晚书起得比平时稍晚了些。
窗外阳光已经明晃晃的了,院子里传来周凛川劈柴的规律声响,还有安安追着周轩跑的笑闹声。
她坐在床边,脸上还带着昨夜未散的慵懒红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身上有些地方还残留着酸软的记忆,心里却像被蜜浸过一样,甜丝丝,软绵绵。
对着镜子梳头时,看到脖颈侧边一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红痕,林晚书的脸“腾”地又热了,赶紧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心里暗暗啐了周凛川一口,下手没个轻重……可眼神却水光潋滟,没有丝毫恼意。
收拾停当,她像往常一样,先去赵淑芬家转一圈。
苏明宇已经去医院了,赵淑芬正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慢慢散步,晒着早晨还不算烈的太阳。
“淑芬姐。”林晚书走过去,很自然地扶住她的胳膊。
“晚书来啦。”赵淑芬笑着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忽然“咦”了一声,凑近了些,促狭地眨了眨眼,“今天气色这么好?满面红光的。昨晚……睡得不错?”
林晚书被她看得心虚,下意识又想去摸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忍住了,佯装无事:“还……还行吧。安安现在晚上睡得踏实多了,我们也跟着能睡个整觉。”
“哦——是嘛。”赵淑芬拖长了音调,笑容更深了,带着过来人洞悉一切的了然,“能睡整觉是好啊。不过我看你这气色,可不光是睡得好,怕是……心里头更甜吧?”
林晚书的脸这回是彻底藏不住了,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在赵淑芬这个知根知底又亲如姐妹的人面前,她那点小心思根本无所遁形。她嗔怪地轻轻捶了赵淑芬一下:“淑芬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哎哟,还不好意思了。”赵淑芬笑得更欢,挽住她的胳膊,两人慢慢在院子里踱步,“跟我说说,周大哥那木头疙瘩,开了窍啦?昨晚……是不是特黏糊?”
林晚书羞得不行,但心里那份满满的甜蜜又实在想找人分享,尤其是赵淑芬这样亲近又能理解的人。
她左右看看,确定孩子们都在别处玩,才压低声音,含含糊糊地说:“也……也没有很黏糊……就是……感觉两个人睡,挺好的……比以前……亲近些。”
她说得委婉,但脸上的羞涩和眼底藏不住的光彩早已说明了一切。
赵淑芬是过来人,又正怀着孕,对夫妻间那种微妙的亲密变化感受更深。
她看着林晚书这副陷入甜蜜的小女儿情态,真心为她高兴。
“那是当然啦!”赵淑芬拍拍她的手,语气里满是理解和羡慕,“孩子睡一边了,可不就是难得的二人世界嘛!你们这些年,围着孩子转,周大哥又是那样闷的性子,有些话、有些事,怕是都攒着呢。现在好了,空间有了,时间也有了,正好……好好温存温存。”
她说着,自己也有些感慨:“等我家这个生出来,还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把晓晓也分出去呢。明宇回来这些天,虽然体贴,但家里孩子闹腾,总也……唉。”
林晚书听出她话里的些许失落和期待,反握住她的手:“快了,等‘和和’大一点,懂事了就好。苏大夫对你那么好,心里都记着呢。”
“嗯,我知道。”赵淑芬点点头,又笑起来,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林晚书,“所以说啊,你们现在这状态,可得好好珍惜!哎哟哟,想想都替你们甜蜜哦~周大哥看着硬邦邦的,没想到还挺会嘛!”
“淑芬姐!”林晚书被她调侃得脸更红了,作势要去捂她的嘴。
两人笑闹了一阵,在院子里的小凳上坐下。
阳光暖暖地照着,空气中浮动着初秋干爽的气息。
“说真的,晚书,”赵淑芬收起玩笑,认真了些,“看到你和周大哥这样,我打心眼里高兴。这过日子啊,时间长了,容易把日子过成习惯,把身边人过成亲人。能像你们这样,还能找回点刚结婚时候那点心动的感觉,多难得啊。这说明,你们感情底子好,人也对。”
林晚书听着,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涩。是啊,日子是平淡的,但感情不该被平淡磨平。
周凛川或许永远学不会说甜言蜜语,但他用他的方式——做一张小床,给她一个重新靠近的空间;用沉默却炙热的行动,告诉她,他从未忘记她是他的妻。
“嗯,”林晚书轻声应道,目光望向自家院子方向,那里传来周凛川和孩子们隐约的说话声,“是挺好的。”
赵淑芬看着她脸上那抹温柔笃定的笑意,也笑了。
生活纵有千般琐碎烦忧,但能有这样的片刻甜蜜和知心分享,便足以慰藉许多疲惫,让人对往后的日子,生出更多温暖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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