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回来,李大妈的心算是落下一大半。
虽然只是“临时监护”,但在她心里,这孩子已经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了。
家里早已忙活开来。
李大爷笨手笨脚地翻箱倒柜,找出了儿子小时候用过的、洗得发白但依然柔软的小被子、小枕头,还有几件虽然陈旧但干干净净的婴儿衣服,都是李大妈当年一针一线缝的,一直舍不得丢,压在箱底,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派上用场的一天。
“这些都得再晒晒,去去霉气。”
李大爷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抱到院子里,挂在晾衣绳上。深秋的阳光带着暖意,照在这些承载着过往记忆的旧物上。
林晚书也回家收拾了一些安安小时候用过的、还很好的小衣物、尿布,又拿了些新棉花和软布送过来。
“孩子小,皮肤嫩,贴身的得用最软的。”她帮着李大妈一起,把旧衣物拆洗干净,用新棉花和软布重新缝制了小垫被和几件贴身的和尚服。
苏明宇中午抽空又过来了一趟,仔细检查了孩子的情况。
“体温正常了,脸色也好多了。就是先天有些不足,加上冻着了,底子虚,得精细养着。”他开了些温补调理的糖浆和鱼肝油,又教李大妈怎么给这么小的婴儿喂奶(暂时先用细细的滴管喂稀释的米汤和糖水)、换尿布、注意保暖。
“晚上最好有人陪着睡,注意别压着,随时摸摸额头手脚,看冷不冷。”
苏明宇叮嘱得很细。李大妈听得极其认真,恨不得拿个本子记下来。
下午,街道的王干事和派出所的女民警小陈一同上门了。
小陈是个和气的年轻姑娘,先仔细查看了孩子的状况,拍了照,又询问了更多发现时的细节,做了补充记录。
王干事则主要了解李家的居住条件、经济状况和抚养意愿。
看到老两口虽然清贫,但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对孩子那份发自骨子里的疼惜和急切更是做不了假,她也颇为动容。
“李大妈,李大爷,孩子暂时放你们这儿,是组织上对你们的信任,也是考虑到实际情况。”
王干事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一定要尽心照顾好,这可是条小生命。街道会定期派人来看,孩子的户口、补助这些事,我们也会抓紧时间按政策往上申请。但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些,“如果孩子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并且符合抚养条件,愿意要回孩子,那你们也得有心理准备,必须依法配合。”
李大妈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紧紧抱着怀里吃饱了奶(米汤)、正在酣睡的孩子,用力点头:“我懂,王干事,我懂……要是他亲爹亲妈找来,是真心要他,我们……我们也不能拦着。可现在……现在他不是没人要吗?我们就当是替国家、替……替他那没良心的爹妈,先养着!”她说得又心酸又坚定。
王干事叹了口气,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和小陈一起离开。
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睡得格外香甜。
李大妈就坐在炕沿上,不错眼珠地看着,一会儿摸摸他的小脸,一会儿掖掖被角,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透着一股久违的、近乎神圣的温柔光彩。
邻居们陆陆续续送来东西:赵淑芬挺着大肚子,让苏明宇捎来两罐奶粉(是她之前为“和和”准备的,先匀出来);前院的刘婶送来一小筐鸡蛋;后院的张奶奶拿来自己攒的几尺红布,说是给孩子做肚兜辟邪……
小小的院落,因为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而重新充满了生气和暖意。
傍晚,周凛川下班回来,也过来看了一眼。
孩子正醒着,被李大妈抱在怀里,睁着乌溜溜却还看不清什么的眼睛,无意识地挥动着小拳头。
“起了名没有?”周凛川问。
李大妈和李大爷对视一眼,李大爷搓着手,有些局促地说:“还没敢起……想着,等……等手续有点眉目了再说。”
“先起个小名叫着吧,方便。”周凛川说。
李大妈看着怀里的小脸,想了想,轻声道:“叫‘路生’吧。在路边生的,也是……一条生路。”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滴在孩子的小被子上。
路生。
这个名字,带着命定的悲凉,却也蕴含着绝处逢生的希望。
周凛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看了看这个因为一个新生命而重新点亮灯火的家,对李大妈说:“有什么难处,缺什么,就说。”
“哎,哎,谢谢周副团长!已经够麻烦大家了!”李大妈连声道谢。
夜幕降临,秋虫喁喁。
李家破旧却温暖的屋子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婴儿细微的呼吸声均匀绵长,老两口轻声细语的交谈偶尔传来。
这个被遗弃在寒霜中的小生命,在经历了一天的惊心动魄之后,终于在一个充满怜惜与守护的怀抱里,找到了暂时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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