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夜色汹涌,车流滚滚,刺眼的灯火随着夜色更深而愈发璀璨。酒瓶东倒西歪,在彩色的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彩,晶莹的酒液沿着地面一点点渗透,最终坠入红毯。
几个人正在喝酒,话里话外之前总少不了一些常谈的话题,哪怕是下等玩笑,也能让气氛瞬时活跃起来。
“话说,喻姜那小子怎么突然约我们出来,本来高考完他就再也没有消息,估计一家人都出去了。”
“可能想怀旧一下,或者……单纯没事找事,不过无所谓,等他来了再说。”
“他是真的张狂,最近听说他们家情况不太好,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样,那也不是我们能讨论的。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一会要怎么面对。”
“说不定是想拜托我们,他不是很讨厌喻棠吗?现在都高考完了,那岂不是变本加厉。”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里都多多少少都有了几分期待。
推杯换盏,醇香的酒香在空气中挥发扩散。喻姜正要推门而入,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一些。他推开门,房间内纸醉金迷的氛围退却不少,看到来人时喻姜,好几双眼睛不由自主落在了喻姜被包扎的手。
视线从他的手上转移到了喻姜的脸上,短短几天没见,喻姜原本轻狂的气质愈发阴沉,如果不是五官的的确确就是喻姜,他们兴许会认为是不是有人走错了。
没有寒暄,没有调侃,也没有傲气地踹开门,简直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
“姜哥,今天怎么舍得让哥们几个来陪你聚聚,你最近实在是有点太忙了,刚放假那会我们跟你打个游戏都没时间,是不是沉溺在温柔乡里,干脆把我们都抛入九霄云外了。”手即将搭在喻姜的肩膀上,调侃的嗓音也随之而来。
维持着虚假的兄弟情谊,就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手指还没有搭上去,就被甩开,喻姜阴沉地笑了下,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挑眉:“就只有你们几个来了?”
“是只有我们几个,只有我们几个有时间嘛,来一杯吗?”
透明的酒水被湛蓝的灯光映出海水一般静谧的深蓝,少年面对喻姜时,脸上多了几分讨好。
喻姜定定看着他:“你还记得,喻棠吗?”
似乎不明白喻姜为什么这么问,少年举着酒杯,眼睛划过一丝茫然,又很快点了点头:“这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小野种了吗?哈哈哈婊子生的,怎么样,姜哥,你还没有把他赶出去嘛?以前不是说了好几次,等他高中以后一定让他滚出你们家吗?看你这表情,没成功?”
提到喻棠两个字时,男生的脸上浮现出不太正常的红晕,眼神闪躲。
虚情假意地将喻姜抬在一个高高的位置,因此,心口不一的表情就更加令人作呕。
“哦,你还记得。记性不错,还记得,你们一起对喻棠做过什么吗?”喻姜接过来那杯酒,一口闷下,苦辣的白酒在口腔之中迅速弥漫,他眉头皱了皱。
他笑起来,眼底仿佛一点阴霾都没有。
又恢复了他们熟悉的喻姜,在学校中意气风发的喻姜。
“记得啊,这根本就忘不了。”
“高一那周不是他们周值日吗?我们就趁着他打扫了卫生以后把门反锁,直接把他锁在空教室,又在他打扫过的卫生区,扔了很多透明的糖纸和银杏树叶,第二天……”
“第二天到班级,他还趴在桌上睡,然后被通报批评了,老宋罚他去教室外面罚站。”
那种乖乖巧巧的好学生,罚站一下就跟要他命似的,薄薄的红晕一直红到脖子根,还专门有高三高二的过来围观,就为了看一眼喻棠。
他们说得轻松,唇角还带着愉悦至极的笑容,这简直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欺负喻棠这种既能讨好喻姜,还能满足一下自己内心深处潜藏的施虐欲,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这些善于揣度喻姜心思的人才有机会去做。
毕竟……那可是喻棠。
在口碑还没有彻底崩盘之前,喻棠是公认的青川最好看的,光是趴在窗户上看喻棠的人就能把长廊堵得严严实实。有时候他们自己也分不清楚,他们是真的厌恨,还是其他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心思。
喻姜笑了下:“还有吗?”
“还有还有,不止呢。”
难道今天是怀旧场?来找他们就是为了复盘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高一下学期,喻棠有个好朋友,不管喻棠的名声有多烂,都愿意跟着喻棠在一起,后来被我们找了下就没这事了,他就自动远离了。”
“嗯……太多了,真是有点说不完,还有那时候运动会,负责填表格的是我,我给喻棠填了一个五千米的,当时跑完第二圈,喻棠就喘得不行,还是被架下来的。”
“高二上学期喻棠还住着宿舍,不知道是谁把他那房间的热水器弄坏了,他洗完澡以后感冒了一个月都没好。”
“还有更衣室那次,是咱们一起的,去找他麻烦,还是姜哥的主意吧。”
很多……
这才是喻棠生活中的全部,那么多压抑负面的情绪,也难怪喻棠的性格越来越沉闷,说的话越来越少,长袖下面深深浅浅的伤痕,也是那时候开始产生的吗?
喻姜让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们说着,他们说起来那么轻松,就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慈善,可每一次,对喻棠而言都是一次崭新的凌迟,无异于被生生刮下来一块肉,而这样的凌迟,持续了很久,持续了很长时间。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喻棠才有了严重的自毁心呢?
好像还是十年前,刚刚初中时。
也就显得,他所说的,为喻棠报仇有多么可笑。
明明最大的始作俑者就安然坐下,他只是断了十根手指,就痛不欲生,彻夜彻夜的疼痛令他无数次坐起,又无数次翻来覆去,而他居然还想着,能不能得到喻棠的原谅。
整个身子像是浸泡在冷津津的水中,那些人的话一下又一下地重锤着喻姜的心脏。
被剖开以后,露出污浊的内里,黑红的血水淌了一地。
他们说完,还不忘笑着对喻姜说:“姜哥,你从来不会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猜……你应该在为喻棠不想离开你们家而烦恼。”
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个分家产的人,他们很能理解为什么喻姜会讨厌喻棠,擅自揣测喻姜的心思。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彻底毁掉。让他出一些丑闻,再被你爸舍掉就好了,不管是赌还是嫖,或者……我们都可以帮忙的。”想到了喻棠那张脸,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想。
喻姜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发梢淌着幽蓝,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你们真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啊,既然如此……那……我说的话你们会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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