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嘴里还含着半颗桂圆,听见秦凤瑶说摸到了断箭的尾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慢悠悠地把果核吐进小禄子捧着的铜盆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是在打节拍。
沈知意已经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卷舆图摊开,压角用的是昨天那块桂花糕的油纸包。她一句话没说,只拿朱笔在西山一带画了个圈,又点了三处水源地,动作干脆利落,像风拂过水面,不留痕迹。
小禄子低头扫着砖缝里的蓝粉,动作轻得像怕惊了梦。扫完后他把抹布塞进袖口,端起空碟子准备往外走,却被沈知意叫住了。
“换一套碟子来。”她声音不高,却让人不敢多问,“这个别洗,留着。”
秦凤瑶蹲在石墩上,把断掉的箭羽和昨夜从箱子里翻出来的整支箭并排摆好。两支箭尾的雕纹一模一样,但手里这支明显更沉了些。她掂了掂那支重的,在掌心来回翻转:“有人换了毒箭,还多涂了药料。”
“不是所有人。”沈知意翻开账册,指尖停在“太医院乙字号库”几个小字上,“是同一个人经手,同一批药,同一天出库。”
萧景渊这才坐直了些:“所以京营的人自己动手调包?”
“不是调包。”秦凤瑶冷笑了一声,“是他们送来的时候,本来就有两套东西。
明面上是一把废弓,暗地里藏着一支毒箭。可有人怕事情闹大,偷偷把毒箭换成了轻的,想悄悄收回去。”
沈知意点头:“动手的人不敢留名,也不敢全换,只敢减量。说明他既不想你死,又不能违令。”
萧景渊歪头想了想,嘴角扬起:“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他?”
“该谢的,是他背后那个下令的人。”沈知意合上账册,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能让太医院私调软筋散,又能逼京营做这种事的,满京城只有一个。”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禄子缩了缩脖子,低着头退出门外,连呼吸都放轻了。
半夜时分,窗外“啪”地一响,一只铁羽海东青撞进来,爪上绑着油布条。秦凤瑶眼疾手快接住,解开细绳展开密信,看也没看就递给沈知意。
沈知意看完,一句话没说,走到烛火前把信烧了。灰烬飘进茶盏,她轻轻搅了几圈,像在试茶温。
“父亲说,这半个月,京营往西山调了六批人马,都是夜里走,不走官道,绕着山脊行军。”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每批三百人,带火器,埋锅造饭不留灶坑。”
萧景渊正剥着新送来的蜜橘,闻言抬头:“西山不是禁猎区吗?谁准他们进去的?”
“没人批准。”秦凤瑶盯着窗外,“但他们打着‘秋狩预演’的旗号,兵部没拦。”
沈知意铺开舆图,朱笔沿着几条山路划线:“他们卡住了三条进山口,还在鹰嘴崖、断云坡设了暗哨。这不是演武,是伏击。”
萧景渊掰了半瓣橘子塞进嘴里,含糊道:“伏击谁?总不至于是打兔子吧。”
“等你进山打猎的时候,马突然受惊,把你摔下崖。”秦凤瑶比划了一下,“多自然。”
沈知意却摇头:“不会这么快动手。他们要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比如你在围场‘不小心’误入险地,护卫失职,京营‘恰好’赶来救驾。”
萧景渊笑了,懒洋洋地靠回软榻:“那我得提前谢谢他们辛苦。”
“你不急?”秦凤瑶看他一眼。
“急也没用。”他闭上眼,“我又不能跑去兵部告状,说梦见他们要杀我。”
沈知意却已提笔,在《女诫》的空白页写下一行小字:“秋深露重,宜猎不宜守。”写完吹干墨迹,夹进食盒底层,再盖上一层栗糕。
“老仆明日出宫。”她说,“顺路给秦家送些点心。”
秦凤瑶站起身,从匣中取出一枚铜牌,正面刻着秦家军徽,背面凹槽藏着蜡丸。她小心绑在海东青脚上,低声说:“告诉父亲,西山风大,记得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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