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端着竹编的小笼子刚走没多久,萧景渊就撕下一只烤得焦香酥脆的兔子后腿,油滋滋地顺着手指往下滴。他低头舔了舔拇指,抬头冲对面两人咧嘴一笑:“皇上赏的鹿肉还没上来,咱们先拿这兔腿垫垫肚子?”
沈知意正用帕子轻轻擦手,听见这话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筷子轻轻搁在碗边。她坐下时还披着外裳,现在已解了带子搭在椅背,可腰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断,却始终不肯弯。
秦凤瑶靠在廊柱旁,剑鞘斜斜倚在膝前。她接过萧景渊递来的兔腿,咬了一口,嚼得干脆利落,却没急着咽下,目光淡淡扫过院角那盏灯笼——灯影晃了晃,是巡夜侍卫换岗的动静。
“你们吃这么慢,待会儿汤都要凉了。”萧景渊又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含糊道,“我可是饿了一整天,连干粮都啃了三回。”
沈知意这才动了筷,夹起一小块兔腹肉,放在自己碟子里,一点一点拆着骨头。她的动作很稳,可指尖微微发白,显然是攥得太用力了。
萧景渊忽然停下咀嚼,盯着她看了两秒,又转头看向秦凤瑶:“你们说……刚才火器炸的时候,我是不是反应太慢了?”
没人回答。
他笑了笑,低头继续啃骨头,声音轻了些:“皇帝马惊那会儿,凤瑶飞身扑上去,知意立刻下令封锁现场,连小禄子都知道去查尚食局的茶点盒。就我……还在捡兔子。”
“你捡的是首功。”秦凤瑶终于开口,把啃完的骨头扔进空碟,“那一嗓子‘猎得首功’,让御前大臣都笑出了声。皇上眉头一松,才没当场发怒。”
沈知意也接话道:“你要是在那时慌了神,或者追着马跑,反而显得东宫无人主事。你站住了,说了话,大家才有底气跟着稳下来。”
萧景渊眨眨眼,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没全明白。他咽下最后一口肉,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半块桂花糕,边缘压得有点碎。
“皇上临走前让小太监偷偷塞给我的。”他捏起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还挺热乎。”
沈知意看着他,忽然问:“记得我昨天让你背的《农政全书》摘录吗?”
“记得记得!”他忙点头,“‘民以食为天,仓廪实而知礼节’,我都抄在点心谱子背面了。”
秦凤瑶嗤笑一声:“你还真抄?”
“当然!”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本薄册子,翻开一页,果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夹在“蜜汁火方”和“酥油泡螺”之间,“我还按章节配了口味——讲赋税那段太苦,我就配苦茶;说屯田的,适合枣泥馅。”
沈知意忍不住笑了,眼角弯了弯。她合上账本放在膝上,声音却冷了下来:“我已经让我父亲联络几位言官,明天早朝要参国舅爷‘私藏火器、谋害圣驾’。”
秦凤瑶的手指顿了一下。
“证据呢?”她问。
“南坡残骸上有京营火印,运粮车轮迹和校场记录对不上,还有边军弓手当场抓到的细作。”沈知意语气平静,像在报一道菜名,“最关键的是,那批霹雳炮的引信火药,和三个月前工部库房失窃的是同一批。”
萧景渊没说话,低头把剩下的桂花糕掰成三小块。
“北境起了雪尘。”秦凤瑶忽然道,“今早海东青带回的消息——风雪比往年早了十五天,能见度不到十步。我父亲说,边军已经全员戒备,但补给线可能撑不到月底。”
沈知意眉头微皱:“你是说,他们想借天灾拖住边军?”
“不一定是有意。”秦凤瑶摇头,“但结果一样。京营要是真动手,边军根本赶不回来。”
萧景渊把其中一块桂花糕递给沈知意:“尝尝?我让御厨少放了三勺糖,你说太甜伤神。”
沈知意一怔,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殿下倒是记性好。”
他又把另一块递给秦凤瑶。
“那我替边军将士试毒。”她接过,一口吞下,咂咂嘴,“嗯,没毒,就是太淡。”
三人默默吃完那点糕,动作自然,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夜晚。
萧景渊望着院子里摇曳的灯笼,忽然低声说:“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流血了。”
风掠过屋檐,铜铃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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