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或者说,前世——他站在天台边缘时的那种感觉。那种整个世界都变得遥远,只剩下自己和自己对峙的孤独感。
那时候他觉得那种孤独是绝望的。
但在这个女人眼里,那种孤独似乎是……滋养。
“她的个展还在吗?”乔卫东问。
“昨天是最后一天。”徐丽说,“不过展馆是我朋友开的,如果你想去看看作品,我可以打个招呼。”
“好。”
……
第二天下午,乔卫东一个人去了那个艺术空间。
地方在M50创意园区,一栋旧厂房改造的建筑,外墙爬满了爬山虎,秋天了,叶子开始变红。
展馆不大,门口挂着的“黄玫瑰视觉独白”海报已经有些褪色。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姑娘坐在接待台后面玩手机。
“您好,”小姑娘抬起头,“展览昨天结束了,今天不开放。”
“我是徐丽医生的朋友。”乔卫东说,“她说可以来看看。”
小姑娘恍然:“哦,徐医生打过招呼了。您请进吧,作品还没撤,不过灯光关了一半。”
乔卫东点点头,走进展厅。
果然,大部分射灯都关了,只有几盏基础照明亮着。但这反而让展厅有了一种特别的气氛——昏暗中,墙上的照片像一个个悬浮的梦境。
他慢慢走着,一张张看过去。
第一张:凌晨四点的菜市场。摊主们还在准备,地上散落着菜叶,一盏孤灯照亮一个蹲着抽烟的男人。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要把整个画面吞没。
第二张:废弃的游乐场。旋转木马锈迹斑斑,一只破旧的玩具熊坐在最前面的木马上,眼睛掉了一颗。
第三张:医院走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站在窗前,背对着镜头,窗外是正在拆除的老楼。
第四张……
乔卫东在一张照片前停了下来。
这张照片很奇怪。拍的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一个女人的背影——短发,消瘦的肩膀,背上有淡淡的蝴蝶骨轮廓。
镜子很脏,有裂纹,所以那个背影也是破碎的。照片的右下角,镜子的边缘,有一只女人的手轻轻搭着,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那只手很美,美得脆弱,又美得有力量。
照片下方的标签写着:《自观》,2023,黄玫瑰。
乔卫东盯着那只手看了很久。
然后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很轻,但在这个空旷的展厅里很明显。
他转过身。
一个女人站在展厅门口逆光的位置,看不清脸,只能看出轮廓——瘦,挺直,短发。
她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是在打量他。
乔卫东也没说话。
过了大概十秒钟,女人走进来,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就是杂志上那张脸,但更生动。皮肤很白,是那种不见阳光的白,眼睛很黑,看人的时候有种直接的、不加掩饰的审视。
“你是徐丽的朋友?”她的声音比想象中低一些,有点哑。
“是。”乔卫东说,“乔卫东。”
“黄玫瑰。”她报上名字,走到他刚才看的那张照片前,也看着那只手,“你喜欢这张?”
“喜欢。”乔卫东说,“但说不上为什么。”
“那就对了。”黄玫瑰转过头看他,眼神还是那种审视,“能说清楚为什么喜欢的东西,通常都不值得喜欢。感觉比理性诚实。”
乔卫东笑了:“有道理。”
“你笑什么?”黄玫瑰问得很直接。
“笑你说得对。”乔卫东收敛了笑容,“我以前也总想给每件事找个理由,后来发现,很多事没理由,就是感觉。”
黄玫瑰看了他几秒,忽然说:“你不是艺术圈的人。”
“怎么看出来的?”
“气质。”她转回身,继续看着自己的照片,“艺术圈的人看作品,眼睛里总有算计——这幅能卖多少钱,那个题材现在流不流行,这个构图够不够先锋。你没有,你就是单纯在看。”
乔卫东没接话,也转回身,和她并肩看着那张照片。
展厅里又安静下来。远处有汽车驶过的声音,很模糊。
“你为什么拍这个?”乔卫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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