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玫瑰礼貌地点头:“林老师好。我看过您的文章。”
“那真是我的荣幸。”林默微笑,“我对你这组作品有一些看法,不知能否交流一下?”
“请说。”
林默翻开手里的杂志——那是最新一期,封面正好是黄玫瑰那张《孤独的守望》。
“这张照片,”林默指着封面,“从技术层面,无可挑剔。但从艺术语言的角度,我想和你探讨一下。
你在构图上采用了经典的黄金分割,但在情绪表达上,似乎有意打破了传统纪实摄影的‘在场感’,营造出一种疏离的‘旁观视角’。这种处理,是出于对后现代摄影理论的回应吗?”
他说得很专业,用词很学术。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听这位大评论家分析。
黄玫瑰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那个老人坐在那里的样子,就应该那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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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笑了:“黄小姐太谦虚了。你的作品里明显有对沃尔夫冈·提尔曼斯‘日常物的神性’的借鉴,也有对杉本博司‘时间凝固’美学的致敬。这种跨流派的融合,一定是有意识的设计。”
黄玫瑰的眉头微微皱起。乔卫东看得出来,她对这种过度解读感到不适。
这时,乔卫东走了过去。
“林老师,”他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我觉得您说得都对,但可能漏了一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林默推了推眼镜:“这位是?”
“乔卫东,黄小姐的朋友。”乔卫东自我介绍,然后看向那张照片,“您说的黄金分割、在场感、后现代理论,都很有道理。但我看这张照片时,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这些。”
“哦?那是什么?”
“是这个。”乔卫东指着照片里老人的手,“您看,他握烟杆的手,虎口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我猜是年轻时被什么工具割伤留下的。
还有,他指甲缝里有洗不掉的泥土——即使在门槛上坐了一辈子,有些东西也洗不掉。”
他顿了顿:“我不是学艺术的,不懂理论。但我从这个老人身上,看到了我爷爷的样子。他也有这样的手,也有洗不掉的泥土。
他去世前,也是这么坐着,看着远方,不说话。那时候我不懂他在看什么,现在看了这张照片,我好像懂了——他不是在看什么,他是在和过去所有的日子对话。”
展厅里安静极了。
乔卫东继续说:“所以我觉得,黄玫瑰拍的不是‘后现代’,不是‘艺术语言’,她拍的是时间本身。
是时间在一个老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是时间在门槛上坐出的凹痕,是时间在眼睛里沉淀的浑浊。这些东西,不需要理论来解释,只需要感受。”
林默的表情有些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这位乔先生说得……很有生活气息。不过艺术批评需要建立在理论框架上,否则就流于感性了。”
“感性不好吗?”乔卫东问,“艺术不就是要打动人的感性吗?如果一幅画、一张照片,需要先读三本理论书才能看懂,那它真的好吗?”
这话问得很直接。周围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敢这么跟林默说话的人可不多。
林默的脸色沉了下来:“乔先生可能不太了解艺术圈……”
“我是不了解。”乔卫东坦然承认,“但我了解人。黄玫瑰的照片打动我,不是因为用了什么理论,是因为她拍出了人的真实——孤独的真实,衰老的真实,迁徙的真实,守望的真实。这些真实,比任何理论都有力量。”
他说完,看向黄玫瑰。黄玫瑰也在看他,眼神里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林默还想说什么,黄玫瑰开口了:“林老师,谢谢您的分析。不过我觉得,乔先生说得对。
我拍照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理论。我就是把我看到的、感受到的,记录下来。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主义’,那就是‘真实主义’——对真实的忠实记录。”
她用了“真实主义”这个词,明显是在支持乔卫东。
林默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勉强笑了笑:“看来黄小姐有自己的坚持。也好,艺术家最宝贵的就是独特性。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脚步有些仓促。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展厅里只剩下乔卫东和黄玫瑰。
“你刚才……”黄玫瑰开口。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乔卫东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只有懂理论的人才配看你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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