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乔卫东说,“都是不肯向世界妥协的倔种。”
两人都笑了。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黄玫瑰忽然说:“乔卫东,你能……抱抱我吗?就只是抱抱。”
乔卫东张开手臂。黄玫瑰靠过来,把头枕在他肩上。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远处传来钟声——应该是外滩海关大楼的钟,整点报时。
“十二点了。”黄玫瑰说。
“嗯。”
“我该睡了。”
“好。”
但她没有动。乔卫东也没有催她。
又过了一会儿,黄玫瑰轻声说:“乔卫东,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推开其他人一样推开你,你会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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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乔卫东说,“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在推开我,你是在保护自己。但我要告诉你,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要求你改变,不会要求你安定,不会要求你成为任何人期待的样子。你就是你,黄玫瑰,带刺的,倔强的,纯粹的黄玫瑰。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黄玫瑰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看着乔卫东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问,声音很轻。
“真的。”
黄玫瑰看了他很久,然后做了一个让乔卫东意想不到的动作——她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很轻很快的一个吻,像蝴蝶掠过水面。
然后她立刻退开,脸红了:“对不起,我……”
乔卫东没有让她说完。他捧住她的脸,吻了回去。这个吻很深,很慢,带着红酒的味道和眼泪的咸涩。
黄玫瑰先是僵硬,然后慢慢放松,最后回应了这个吻。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黄玫瑰的脸更红了,眼睛水汪汪的。
“这算什么?”她问。
“算……”乔卫东想了想,“算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雨夜里互相取暖。”
黄玫瑰笑了,重新靠进他怀里:“这个说法不错。”
他们又抱了一会儿,然后黄玫瑰真的困了。乔卫东把她抱到工作室里间的小床上——那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给她盖好被子,关掉灯。
“晚安。”他说。
“晚安。”黄玫瑰迷迷糊糊地说,“乔卫东,谢谢你。”
乔卫东回到客厅,开始收拾满地的照片和笔记。雨完全停了,月亮从云层后露出来,清辉洒进室内。
他看着黄玫瑰刚才坐过的地方,那里还留着泪痕。
冰山终于融化了。
不是被他用力凿开的,是在温暖的陪伴下,自己慢慢融化的。
这比他预想的任何结果都要好。
因为这意味着,她开始信任他了。
乔卫东收拾完,关掉最后一盏灯。月光如水,洒满工作室。
他走到窗前,看着这座沉睡的城市。
心里是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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