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朔律桀供述之事用最言简意赅告知了云牧野。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反复碾过。
云牧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肌肉绷得死紧。
直到楚宴川说完,他才极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里都带着血气。
他抬起头,眼中那片沉痛已化为某种不顾一切的决绝:“阿宴,我要亲自去一趟鬼泣谷。现在就去。”
他唤的是“阿宴”,而不是“太子殿下”。
“我爹……不能再躺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他该回家了。”
楚宴川的手没有从他肩上移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表哥,我知道你心急如焚。我亦是。但是,谷中毒瘴弥漫,流沙暗伏,绝壁环伺,那是连朔律桀都不敢深入的死地。它吞没了舅舅,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独自踏进去。”
他直视着云牧野通红的眼睛,不容置疑:“等几日。待定北城局势稍稳,我与你同去。”
云牧野猛地看向他,嘴唇翕动:“阿宴,我……”
“表哥,你看看城外,还有十五万北漠铁骑,就扎营在三十里外,虎视眈眈。定北城的防线需要你。若舅舅在天有灵,他会允你此刻抛下全军将士,独闯绝地吗?”
楚宴川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这是军令,亦是我私人的请求。难道你觉得,我这个做外甥的,可以袖手旁观,让你独自去面对那龙潭虎穴,独自去接舅舅回家?”
他的话音落下,夏樱的声音也清晰响起:“表哥,届时我们驾驶飞机与你同去。从空中侦察,可规避大部分地面风险,做好万全准备。”
云牧野的目光在楚宴川沉静坚定的面容与夏樱清澈镇定的眼眸间反复流连,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万千情绪在其中冲撞翻腾。
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间,最终化作一股沉重而坚实的力量,沉入心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颔首。
“好!”
楚宴川上前一步,目光如炬:“虽暂不能亲赴鬼泣谷迎回舅父英灵,但眼下,我们还有另一件紧要事,片刻也拖延不得。”
“何事?”云牧野抬眸。
楚宴川眸光陡然转寒,如朔北风雪骤临,掷地有声:
“在定北城的中心广场,在万千军民注视之下——公开处决朔律桀!”
午后的暖阳并不酷烈,却带着一种澄澈而庄严的光芒,将中央广场每一块古老的青石板都映照得清晰分明。
广场四周早已被人潮围得水泄不通。
前方是列阵整齐、甲胄染尘却目光如铁的将士。
后方是扶老携幼,有人面色沉痛、眼含悲愤,有人仰天掩面、喜极而泣。
这些生活在边境的人们,昨日一夜都蜷缩在家中,听着城外的喊杀与轰鸣瑟瑟发抖。
朔律桀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即便多年过后,依旧裹挟着血与火的腥风。
谈之色变!
但凡被他攻破的城池,下场只有烈焰、废墟与尸山。
他是父母吓唬夜啼孩童的妖魔,是老兵谈之色变的梦魇。
直到方才,中央广场那面牛皮大鼓,被骤然擂响!
浑厚而富有节奏的鼓声穿透街巷,随之而来的是士卒们穿行于各坊之间的铿锵宣告:“太子殿下有令——罪酋朔律桀,即刻于中心广场明正典刑!全城军民,皆可前往观看!”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
门扉次第而开,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坚定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他们要去亲眼看看,那个带来无数噩梦的恶魔,如何迎来他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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