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庸平:“祖父谬赞。”
“好了,客套话不多说了。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了宫外流言。”
许庸平:“祖父说的是……”
“新帝非先皇所出。”
许庸平笑了:“先帝不至昏聩至此。”
许重俭抬腕收笔,将毛笔搁置一边,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扬汤止沸,不如去薪。
“秦炳元当我陵琅许氏无人,竟敢动摇国本。”
许庸平看着那八个字:“先帝尚有皇子在封地,六皇子祐,十一皇子楚。肃王想即位,名不正言不顺。”
许重俭:“你觉得秦炳元会怎么做?”
“祖父放心,不论秦炳元想怎么做……”
许庸平替他移开镇纸,晾干笔墨,温和道:“他都活不过今夏。”-
“父亲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
秦苑夕将密信置于火烛上,顷刻间纸张化为一团明黄火焰,又变作灰烬四散。她眼中映出那段火苗,也映出沉重如镣铐的贵重凤冠。
“娘娘还是吃些东西吧。”
苏菱端上来一碗白粥,安慰道:“秦大人行事,想必不会有差错。”
“本宫没有胃口。”
秦苑夕仍然注视着镜中那张脸,良久,她伸手一根根拆掉了满头珠钗,摘掉殷红如血的玛瑙耳坠,最后是那顶金色凤冠。
“父亲自以为算无遗策,他认为许庸平不会对本宫动手,但他不了解魏子昭。”
苏菱心神一颤——子昭,那是新帝的字。
秦苑夕伸手摸了摸镜子,褪去脂粉后的那张脸才是她熟悉的:“魏子昭其人,如疯似癫,行事全凭喜恶,常有惊天之言、骇世之举。他若知道本宫肚子里有先帝子嗣,堕胎药会先一步送至景宁宫。”
苏菱只低着头:“有阁老在,陛下不敢轻举妄动。”
“你错了。”
秦苑夕微妙地笑了笑:“——你猜魏子昭是谁养大的?”
苏菱盯着裙摆上的绣花,轻轻争辩:“娘娘,许大人行事皎明如月。”
秦苑夕满头青丝披于背后:“都说魏子昭青出于蓝而肖似蓝,你以为‘肖似’二字是说说而已?”
景宁宫偌大,伺候的下人都在殿外,她话语回荡金砖上,让人不寒而栗。
苏菱:“娘娘想如何做?”
“秦府上下一百五十四口人,本宫不能拒绝父亲。”
秦苑夕用戴着长长护甲的手撑住额头:“保住本宫腹中胎儿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从宫斗中活下来,也不是什么无助小白花。
秦苑夕撑开窗,满殿陈腐的味道被阳光驱散。又是枯坐的一夜,她恍惚眯眼仰头,感受初升朝阳涌变全身的暖意。
“一入侯门深似海。”
苏菱听她再轻不过道:“从此萧郎——是路人。”-
次日,太医院诊出太后有喜,腹中胎儿已二月有余。
朝野巨震。
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黄昏,皇帝仪仗至景宁宫,锦衣卫持刀剑随行。
“来了。”
秦苑夕倚靠迎枕上,不施粉黛。她眼皮不曾抬起过,手指抚摸着当年做宫妃时的嫁衣。
“母后,不要让朕为难。”
魏逢幽幽立于金砖上,似一道淡薄鬼影。
“陛下不是也让本宫为难?”
秦苑夕道:“陛下答应过不对秦家出手。”
“弹劾的折子都压在勤身殿,说老师专政擅权的有,蛊惑新帝的有,让朕清君侧的也有。御史台的言官朕不能全杀光了,一批一批恼人得很。”
魏逢百无聊赖地玩自己的手,伸出三根手指:“老师数日前下朝,从宫门至国公府,三临刺杀。血从他脚下淌出十米远,朕日夜梦之,肝胆俱颤,只好从源头解决问题。”
“朕知道三月之前胎相不稳,落胎也正常。不管母后肚子里有没有这个弟弟,朕都会为他罢朝一月,食素一年。”
魏逢兴味索然地转身,道:“母后,请吧。”
秦苑夕:“我腹中的孩子是许庸平的。”
玉兰悚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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