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昭阳殿,魏逢还没睡,打着哈欠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听见动静小动物一样机敏地竖起耳朵,眼睛亮晶晶地坐起身:“老师!”
下一秒看到黑乎乎的药脸马上垮下来了。
许庸平放下药碗,还没说什么,魏逢鼻子皱了皱,强忍恶心端起来豪迈地一口闷。
他一般不是真不舒服到极致都不会表现出来,刚好了一点就看不出异样,他一直不肯睡觉要等许庸平回来。喝下去的药苦得人直抽气,他嗓子眼都是一种熟悉又恐怖的药味,疯狂喝了两盏清茶才好受点。
许庸平要起身给他拿个酸果子,被他一把拉住:“朕喝完了,一滴没有浪费。”
许庸平半蹲下来:“有什么话要跟臣说?”
魏逢眼睛熬得通红,小声道歉:“朕没事,让老师担心了。朕本来不想让老师担心的,就是不舒服想老师进宫陪朕。”
许庸平屏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替他放下床幔。他一直不说话,魏逢心里忐忑得不行,他并不知道如何让面前人开心,小时候他会努力地去学他教给自己的一切东西,长大后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是无比、无比想要讨面前这个人欢心的。
许庸平拂灭床头灯烛,四周陷入黑暗,他用很低的声音询问:“陛下为太后有孕一事忧心?”
——“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是许庸平的。”
魏逢眼酸鼻酸,把自己往杯子里带了下,风马牛不相及地说:“朕带了堕胎药去。朕不是仁君,朕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仁君并非事事仁慈。”
许庸平和他平视,甚至更低一些:“过分的仁慈和过分的残暴对天下臣民都是祸端,祸起萧墙,受累的不止太后腹中胎儿,更有秦家上下百余人。”
和造反血流成河的后果相比,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也只能多为他往生超度,来世去到好人家。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魏逢无意识揪着床幔上的流苏:“老师想要有自己的后代吗?”
许庸平失笑:“怎么这么问?”
“朕在国公府和许七小姐有一面之缘,她告诉朕……”
“陛下有什么事应当直接来问臣。”
许庸平没有听他继续说:“三人成虎,臣从前说过这个故事给陛下听,往往事实真相经由一百个人的口再传到下一个人的口中,原意会大相径庭。臣以为陛下对一个人有疑问,问他本人会更好。”
他太温柔了,淋漓月光勾勒出美梦一般的眉眼。
魏逢鼓起勇气:“老师没有妻妾子女,朕就是想问,想问老师的母亲,或者许国公会为难老师吗?”
“会。”
许庸平给出肯定答案:“臣能够自己解决,没人能逼臣做臣不愿意的事。”
他突然笑了,说:“陛下除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呸呸呸,避谶避谶,老师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魏逢赶紧打断:“朕才不会。”
许庸平轻叹口气:“陛下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只是这些,陛下不至于午膳都吃不下了吧。”
魏逢不肯说话,他耐心又问:“秦苑夕有孕,与臣有何干系?”
“朕就是,就是……”
魏逢还是问出口,忐忑中带着紧张:“老师和别的女人……”
“没有。”
许庸平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无奈道:“臣二十以前年少轻狂,眼高于顶。二十以后……”
“陛下一日不是储君,臣的枕边人都十分危险。”
许庸平:“为臣忠君,为夫爱妻。臣不能兼顾二者,恐冷落于人,故而不敢随意下聘。既不能给人承诺,便不该与人有情。”
小孩子总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和幼稚的小心思,许庸平从不忽视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和突如其来的情绪。月光时隐时现,刚刚还看得清,此刻便不太分明。魏逢想捕捉到他说这些话的神情,很可惜,太暗了,只能借由他语气想象他眉眼。必定是暗室生辉,君子持节如竹。
许庸平又道:“陛下有朝一日会明白,情爱非人一生所求。”
“情爱和所求朕都要。”
魏逢快速说:“朕和老师不一样,朕是贪心鬼,什么都想要。”
人很难事事完美,许庸平明白,却不打击他,笑了笑说:“臣望陛下一切如愿。”
“最后一件事。”
许庸平欲要起身的动作停下。
“老师以后可以不要这样对朕吗?”
魏逢仰起脸,认真道:“老师可以不喜欢朕,但不能把朕推给别人。”
月光缠绵,他目光热忱明亮,让许庸平不由得避开了眼。
“朕刚刚很伤心的。”
魏逢双手伸直向他具像化的展示:“有这么伤心,比吃一整年的冬瓜茄子还要伤心。”
一整年的冬瓜茄子,那真的是很伤心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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