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庸平静默。
“他被你教得太好了。”
独孤数将木盒推向他,道:“从你中蛊毒那一日开始,我便知会有这一日。”
那是一盒药玉,粗细不一,躺在上好檀木盒中,散发出温润的柔光。
许庸平看着那盒药玉,道:“我没有办法面对。”
也没办法和魏逢呆在同一个空间。
独孤数:“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许庸平微微吐出口浊气:“他比我小十五岁,是我的学生,我将他视如己出。”
他没有失忆,相反记得很清楚,记得黑暗中靠过来的柔软身体,记得解开衣扣的冰凉五指,记得喘息中的哭腔,手上粘腻湿滑的触感,娓娓落地的帷帐——一旦事情发生,就不能装作没有发生过。
抛开性别不谈,那是他的学生,小他十五岁,是一国之君。这其中任何一条都令他想魏逢赐他一死,出于一种善后的本能,他没说出口,但他最想善后掉的人是自己。
——十二年中,没有任何一件事带给他如此强烈的走投无路感。
独孤数劝道:“三次,你闭着眼睛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许庸平:“不该将错就错。”
独孤仍然劝他:“世上的事谁对谁错如何说得清,倘若你能问心无愧,难道就要让他问心有愧?”
“独孤,你我都知道,这罔顾人伦。”
许庸平抚住额头,无力道:“他太小了,总是我对不起他……我醒来有一刹那真是想掐死他。后来想他有什么错呢,错总是在我身上。我是他的老师。”
独孤数几乎能听出他三言两语之下的痛苦和挣扎,愤怒和无力,那些纠缠情绪黑色潮水般窒息地将人淹没。
“这非你本意。”
许庸平摇头:“事已至此,我总是有责任。”
医馆总是寂静的,偶尔也有哭声。在同一种悲重的压抑中,阳光带不走一丝一毫他身上的阴影。和他认识快二十年,独孤数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无能为力,只有死路可走。
独孤数便也陪他默然,医馆有人来来往往,他二人双双无言。末了独孤数实在难以忍受煎熬,道:“你怎么打算?难道就此撒手不管离开皇城?落得客死他乡的下场?”
“过了这时候吧。”
许庸平避而不答道:“这时候,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
于是独孤数便明白,他有离开的念头。一想到此独孤数便觉心惊,这和扒皮抽骨没有差别,少年天子骨子里是有偏执的,尤其对他的老师。
“他是你从小养大的,和你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忍心……”
许庸平闭上了眼,下颔绷紧一瞬,他面部表情极淡:“没有什么忍不忍心,总有这么一日,无非到来的迟和晚。”-
梅园门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梅园牌匾上,许庸平抬脚,往里走,走到一半,不自觉停下脚步。
魏逢坐在门口台阶上,坐下来那么一小团,他从前不这么安静,这两日尤其安静,看着自己半天才问:“老师去哪里了?”
许庸平:“臣去了趟医馆。”
“朕醒来没有看到老师,院子里也没有,没有人知道老师去哪儿了。”
魏逢笑起来:“朕就知道老师没有走。”
“陛下进去吧。”
许庸平看了他一会儿:“臣走之前会告诉陛下。”
魏逢不放心:“老师和朕拉钩。”
许庸平当真弯腰和他拉钩,拉完钩魏逢明显放松下来,仰头问:“老师去医馆干什么。”
……
没一会儿。
“朕不想……”
魏逢别扭道:“朕觉得很奇怪。”
他没再发烧,穿了薄薄的衣服坐在床边,藏在黑发中的耳朵尖殷红。他看到那个木头盒子简直瞪大了眼,看看许庸平又看看里面的一排东西,拒绝道:“朕不要。”
他突然就生气了,胳膊圈住膝盖头埋两膝之间,执著地闷声:“朕不想塞这个。”
真是到了夏天,许庸平又开始感到一丝热意,他很想稍微松下领口,手插-进衣领又松开——因为魏逢忽然开始善解人意。
魏逢迫不及待:“老师是不是要脱衣服?”
许庸平一顿,收回手:“没有。”
魏逢看他没有去脱衣服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是这么盘算的,一会儿许庸平脱完衣服回来他再东扯西扯两件朝事,问问秦炳元下落什么的,这样就可以让许庸平忘记掉刚刚要做的事。
但是他的计划第一步就没有得逞。
许庸平把木盒盖子盖回去:“陛下不愿意就算了。”
他转身要把盒子放在桌上,魏逢下意识抓住他衣角想解释:“老师,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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