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庸平:“秦大人请。”
“老实点。”
张典仍然跟着,寸步不离。许庸平停住脚步,他皮笑肉不笑压着秦炳元:“你把人带走,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只好跟着你了。”
“张大人要跟便跟吧。”
意料之外,许庸平道:“一年之内,你会往上升。十年,你会常伴御驾。这是举荐信,能等,三个月之后呈给陛下,不能等……”
张典压住秦炳元右肩的手一松,眼珠朝他的方向动了动。
而许庸平不再多说,下了台阶。
外面仍在下雨,掉落一地粉花,落在他肩头脚下。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三日,为炎热夏季拉开序幕。五月下旬,气温一日比一日升高,桃花尽谢。
第四日,锦衣卫千户叶麟闯入国公府,带走还卧床的许贵琛。
秦炳元暴毙,什么时候暴毙不好,偏偏在他行刑前一晚,在许庸平从牢狱提走他后。
御史台的人反应激烈,许庸平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最先将矛头指向他的是他昔日恩师,章仲甫。
早朝气氛沉凝,朝臣屏息。
侍御史宋骧当朝痛骂许贵琛,他是文官,非陵琅许氏提拔,此事一出自然倒向崔蒿阵营,朝堂之上痛陈许贵琛七大重罪,说完身体摇摇欲坠,思及惨死之人更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强忍悲痛:“陛下,许贵琛德行之恶劣手段之残忍实在是罄竹难书,不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恐让刑法虚设啊!”
这没什么悬念,明堂上少年天子隔着一层垂帘道:“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处置,你来督刑。”
宋骧拜谢,眼中含泪:“臣谢陛下恩典。”
到此本该暂告一段落,此时章仲甫颤巍巍出列:“陛下,长兄如父,子不教父之过,许贵琛视人命为草芥,他父兄都有重责。”
他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高处天子的表情。四周缄默,他听得对方轻飘飘地“哦”了声:“章大人如何看?”
红云烫金缎绣的衮服在目之所及的位置,章仲甫有想起多年前自己站在先帝面前的那一刻,正是年轻莽撞的时候。他恍惚间觉得时空错乱,自己又生出非凡的正义和勇气来。仿佛他的出发点真是为国为民,没有想铲除异己的任何私心:“臣以为,回京述职的漳州知府许尽霜、吏部尚书许庸平,都要因管教不严受到惩处。”
许贵琛那个蠢货,自己的屁股擦不干净,连累他跟着在今上跟前落了个糟糕印象——许尽霜弯腰请罪,脸颊僵硬一扯。
鸦雀无声。
崔蒿出列:“臣以为,章大人所言有一定道理。”
许贵琛的事板上钉钉,许尽霜他也不再求情,红鼻头耸了耸:“臣管教弟兄不力,还请陛下降罪。”
朝臣目光移向他身边的人。
许庸平并无异议:“请陛下降罪。”
“就依章大人所言。”
章仲甫直起肩背。
高位上少年天子撑住额头,疲惫地揉了揉:“罚俸一年,再有下次,一并廷杖。”
“众卿可还有事?”
章仲甫受到鼓舞,迈出一大步:“陛下,老臣还有一事。”
“说。”
章仲甫高声:“秦炳元深夜被吏部尚书许庸平带走,随即暴毙。老臣以为——”
许庸平并未开口,张典为他捏了把汗。他是知道许庸平要做什么,但这不妨碍许庸平先斩后奏,何况从时间上看,许庸平还没来得及奏。
张典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不自觉屏住呼吸。
那是倦怠而懒的嗓音:“朕让他去的,章大人可还有意见?”
张典一怔,冒昧地抬了头。
十二旒冕冠垂珠,天子坐正,冕冠不动。他只能捕捉到一线殷红唇瓣,形如白玉染朱砂。
冰冷而强硬的态度。
袒护之意如此明显,章仲甫不得不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臣失言。”
大太监一挥拂尘,捏着嗓子道:“退朝——”
……
禁足。
禁足实有些麻烦。
在国公府禁足还是在梅园禁足,这是其一。其二,翌日是许庸平生辰,宫里来人说要办。
那意思就很明显,蜀云偷偷瞒过了许庸平,赶着马车趁其不备回到梅园。
下车时许庸平看了他一眼,蜀云东张西望,抬头望天,低头看地。
这座梅园占地面积大,实是安静。才下过雨,满园落花。不知名花香混杂。
徐敏守在门外。他鲜少露面,率禁军守门,黑压压一片,将四面八方围如铁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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