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段枂说话时嗓音有些艰涩,像是多么难以启齿。
项书玉先是看着他懵了一瞬,慢慢才回过劲儿来,心中忽然像是空了一片,虽然段枂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项书玉忽然感到耳廓像是浸在水中一般,各种杂乱的声音模糊不清,他怔然开口,无声地询问段枂:“她怎么了?”
不是伤心,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迷茫。
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结果的心理准备,但在听见段枂说话时,还是忽然感到胸口像是被人扎了一刀。
疼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段枂小心拉着项书玉的手,轻声道:“医院外去商场那段路的天桥塌方了,哪里人多车也多,死了很多人……”
他话没说完,只是看着项书玉的脸色,觉得他现在脸色苍白得可怕,段枂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他想要抱项书玉,项书玉却情绪诡异地平静,他挡开了段枂的手,下了床说:“我去看看。”-
今天太平间很多尸体,都是塌方的地方送来的,抢救室也很忙。
其实江夏月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宣告死亡,项书玉站在抢救室外,医生给他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伤者是躲避塌方坠落物的时候被车撞到了,我们尽力去救,但是现在情况并不好……”
“嗯,”项书玉平静地说,“我知道。”
他对江夏月的情感很复杂,不是单纯的爱恨,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这样的江夏月,却也谈不上难过。
段枂一直在观察着项书玉的神色,他担心项书玉受刺激,但现在看来似乎还好,没有情绪过激。
段枂轻轻扶着项书玉的肩,项书玉瘦了很多,肩骨都有些硌手了。
段枂心里乱糟糟的,他总觉得项书玉跟着自己之后好像没过过什么舒心的日子,分开以后也仍然没有。
大概一开始就别去招惹他是对的。
段枂轻声安慰道:“先走吧,小玉,这里有我的人看着,要是需要住ICU,我来垫付医疗费。”
“ICU很贵,”项书玉声音很小,“我还不起。”
“不用你还,”段枂抱着他说,“就当是我欠你的。”
他把项书玉带回了段家,段家这两天只有段枂和段父在,项书玉到的时候段父不在家,段枂把他送上卧室,说:“这两天先住我这里,家里有厨师和保姆,方便照顾你。”
项书玉没说话,只是安静坐在小沙发上。
段枂手里还有很多之前给项书玉准备的衣物,他把项书玉安置妥帖了,还要去书房处理工作。
这两天穆定和那边还在不断向互联网上买热搜和新闻,贴着段氏在商业上的各种雷霆手段。
有些方式是获取资源的必要手段,做生意的都心知肚明,但张贴出来让人知道了,却也免不了要受人置喙。
段枂忙活到大晚上,事情还在一堆一堆往脑袋上砸。
他身心俱疲,收拾了东西又去看项书玉。
项书玉在窗边坐着,之前段枂送他的古筝也在窗边放着,被打理得很干净,不染纤尘。
但项书玉没碰琴,只是看着古筝发呆。
段枂喊他:“小玉,你饿了吗?”
项书玉慢慢回过身去,摇摇头。
“我让阿姨先做饭。”段枂坐到项书玉身边,项书玉低着头,后颈上的那枚印记映入眼帘,看得段枂一阵燥意。
他强行撇开视线,说:“你还在给穆定和发段氏的东西是么?”
项书玉没否认:“嗯。”
“先收手行吗?”段枂没生气,只是试图商量,“段氏集团是我父母的心血,我——”
“那我呢?”项书玉打断道,“我的心血,就这样被你们毁掉吗?”
段枂一时间语塞。
但项书玉却不想放过他,他最近很少说话,但一开口就有些止不住话头。
他说:“这些名誉上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和我那些年被区别对待,被抢合约,被一直打压到现在,甚至去了公司还在被人针对排挤,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段枂嗓间发紧,“没有,不是你的错。”
是人们习惯了欺软怕硬,项书玉的好脾气是他带给外人和这个世界的善意,却成了好欺负的信号。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呢?”项书玉嗓音哽咽起来,他没头没尾问出这个问题,段枂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项书玉在说什么。
他在说江夏月的事。
“你要是不告诉她我出事了,她怎么会来找我?”项书玉情绪激动起来,“要不是她来找我,要不是我说我想要吃蛋糕,她怎么会刚好出去,刚好往那个地方走!”
项书玉像是终于说到了症结,他呼吸急促,甚至有些喘不上气,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又哭道:“是我的错。”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六岁那年欠下的蛋糕,原来他没忘记,他还是问江夏月要了。
但那个蛋糕或许本来就不该属于他,所以他付出了代价,还是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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