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惊呼声和警报声这才响起,但已经晚了半步。
一进入山谷,一股混合着玉石清香与邪火焦糊的怪异气味更加浓郁。山谷内部并不大,中央是一个已然变得浑浊不堪的泉池,池水本应是乳白色泛着玉光的玉膏,此刻却大半变成了暗红色,表面漂浮着油腻的邪火残渣,只有泉眼中心还在顽强地冒出丝丝缕缕纯净的玉膏,但随即又被周围的污秽侵染。
泉池周围,地面被刻画着复杂的赤红符文,八根扭曲的鸾鸟石柱矗立,不断抽取着玉膏的纯净力量,转化为维持外部邪阵的能量,同时将污秽反向注入泉眼。
“他们在用玉膏的力量维持封锁,同时污染源头!”金曜又惊又怒。
“必须先切断这阵法对泉眼的污染和抽取!”陈霄目光扫过那八根鸾鸟石柱,正要出手。
就在这时——
“窸窸窣窣……”
一阵细微而密集的声响从山谷两侧的玉石孔洞中传来。紧接着,数道快如闪电的白影窜出,拦在了陈霄二人与泉眼之间!
那是一种形似狐狸,却通体洁白如玉石,长着四只耳朵,眼睛如同红宝石般的异兽。它们体型不大,但动作极其敏捷,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威吓声,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愤怒,以及一丝被邪火污染后的狂躁。
“是峳峳(yóuyóu)!”陈霄一眼认出了这种《西山经》中记载的异兽,“《西次三经》有云:‘章莪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四耳,其名峳峳,其音如鹊,见则其县多狡客。’它们本是此地原生异兽,感官敏锐,如今看来,也被拜火宗的邪火影响了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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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峳峳显然将守护这处泉眼(尽管已被污染)视为己任,将陈霄和金曜当成了新的入侵者。
“前辈,怎么办?它们好像被控制了?”金曜看着那些眼神狂躁的峳峳,有些不忍。
陈霄观察着峳峳的状态,发现它们洁白的毛发根部隐隐透出暗红,眼神中的狂躁并非本性,而是被邪异能量侵蚀所致。强行击杀固然可以,但并非上策,而且可能引来更大的动静。
他心念电转,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示意金曜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缓缓上前一步,并未释放敌意,而是将手中的蓐收信物平举,温和而纯正的金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同时,他运转体内灵力,模拟出《西山经》中描述峳峳叫声“如鹊”的清脆鸣音,只是这鸣音中,蕴含着一丝安抚与净化的意念。
金辉照耀在峳峳身上,它们明显躁动了一下,那源自金神的本源力量让它们感到一丝本能的敬畏与舒适。而模仿的鹊鸣,则仿佛唤醒了它们埋藏在狂躁下的些许本性。
为首的几只峳峳歪着脑袋,四只耳朵不停转动,红宝石般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陈霄继续维持着金辉与鹊鸣,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得自秘境之外、蕴含着纯净草木生机的灵果,轻轻放在地上,推向峳峳。
他没有试图强行靠近泉眼,而是表达着善意,试图与这些被污染的守护者沟通。
峳峳们警惕地看着灵果,又看看陈霄和他手中那令人安心又畏惧的金辉,犹豫不决。它们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没有拜火宗那种令它们厌恶至极的邪火气息,反而有一种……让它们感到熟悉和亲近的感觉(源于信物和陈霄对秘境规则的亲和)。
僵持了片刻,一只体型稍小的峳峳似乎抵挡不住灵果和那温和金辉的诱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嗅了嗅灵果,然后飞快地叼起一枚,退了回去。
有了带头的,其他峳峳也渐渐放下了部分敌意,开始享用灵果。它们身上的狂躁气息,在金辉的持续照耀下,似乎也平息了一丝。
陈霄见时机成熟,对金曜使了个眼色,两人缓缓地、沿着山谷边缘,绕开正在享用灵果的峳峳群,朝着中央的泉眼靠近。
峳峳们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噜声,但并未再阻拦。
智取成功!他们通过了这些被污染的原生守护者的关卡,来到了被亵渎的玉膏之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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