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偏殿,彻底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我,蜷缩在锦褥上,如同被剥光了所有防御、暴露在猛兽獠牙下的猎物,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另一个,隐匿在巨大的紫檀屏风之后,如同深渊本身,沉默,强大,掌控着一切。
死寂。
只有铜灯灯芯燃烧时极其微弱的噼啪声,和我自己擂鼓般、几乎要撞破胸腔的心跳声。
时间在凝固的空气中缓慢地爬行。屏风后的存在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已经离开。但那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却愈发沉重地笼罩着整个空间,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头顶,让人无法呼吸。
我死死攥着袖中的血玉簪,冰冷的玉质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血肉里。指尖的伤口被挤压,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却成了此刻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清醒的锚点。
他还在。
他为什么还不走?
他想做什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要将我彻底压垮的瞬间——
屏风后的阴影,无声地动了一下。
不是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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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如同从最浓稠的墨色中分离出来,悄无声息地踏入了昏黄的灯光笼罩范围。
那是一个男人。
身形不算特别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穿着一身极其普通、近乎融入阴影的深灰色布衣,没有任何纹饰。他的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响,如同行走在虚空之上。脸上覆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同样深灰色的皮质面具。面具下的眼睛,并非寻常人的黑白分明,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灰翳的暗金色!那暗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如同荒漠般的漠然。
他腰间,没有悬挂任何彰显身份的玉佩或香囊。只有一枚约莫婴儿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黝黑、泛着金属冷光的令牌,用一根同样不起眼的黑色皮绳随意地系着。
当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枚令牌时——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令牌的材质冰冷黝黑,边缘雕刻着极其繁复、扭曲、透着一股不祥邪异气息的古老纹路。而令牌的中心,赫然是一个浮雕!
一个扭曲盘绕、线条诡秘的图案!
像某种古老诅咒的符文,又像一只闭上的、眼角却诡异地淌下一滴血泪的眼睛!
那图案……与苏夫人手腕上那个妖异的刺青,与血玉簪让我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雨披凶手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血瞳!
苏夫人临死前嘶喊出的那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这个戴着诡异面具、有着暗金色死寂眼眸的男人……他腰间悬着的……是“血瞳”的令牌?!
他是“血瞳”的人?!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停滞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在东宫?在太子的地盘?!难道……难道太子和“血瞳”……?!
那灰衣面具人似乎并未在意我瞬间剧变的脸色和几乎要崩断的神经。他径直走到距离我矮榻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桩子。那双暗金色的、蒙着灰翳的瞳孔,如同冰冷的探针,毫无情绪地落在我身上,扫过我苍白汗湿的脸,扫过我紧攥着衣袖、指节青白的手(他知道我握着什么),最后,停留在我被锦被覆盖、却依旧控制不住微微起伏的胸口——那心脉灼烧之处。
他的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
然后,他微微侧身,朝着屏风的方向,以一种极其沙哑、如同砂砾摩擦锈铁般的、令人极不舒服的嗓音,开口了:
“殿下。”
那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殿内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钥匙,”他顿了顿,暗金色的瞳孔再次扫过我,那目光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只有一种看待工具的漠然和冰冷,“既已残破至此……”
他微微抬首,面具下模糊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吐出的字句如同淬了寒冰的匕首:
“是否……换一枚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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