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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凤陨九幽帝星黯（第3页）
污神意志……暂时退去了。
扑到深坑边缘的吴远亮，只看到“柳诗窈”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幕，以及……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微弱到近乎断绝的帝王！
“陛下——！！！”
吴远亮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扑到萧明钰身边，颤抖的手甚至不敢去触碰那具如同破碎瓷器般的身体。帝王浑身浴血，肌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恐怖裂痕，更可怕的是那些裂痕中不断渗出的、夹杂着污秽黑气的暗金血液！一股冰冷、死寂、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正从那些伤口中弥漫出来！
“太医！快传太医——！！！”吴远亮发出泣血的嘶吼，猛地撕下自己残破的战袍，试图堵住那些汩汩冒血的伤口，但那污秽的黑气竟如同活物般腐蚀着布料！
“将军！洪水……洪水退了！堤坝……堤坝……”一名副将指着北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吴远亮猛地抬头，看向北方。那道散发着厚重玄黄光泽、如同神迹般拔地而起的千里堤坝，巍然矗立在沧澜江畔，将滔天的洪水死死挡在帝都之外！浑浊的江水沿着原有的河道奔涌，帝都的城墙虽然残破，但毁灭的危机……已然解除！
是陛下！是陛下以命相搏，引动山河社稷之力，挽救了这倾覆的帝都！
“陛下……您看到了吗……洪水退了……帝都……保住了……”吴远亮虎目含泪，声音哽咽，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的帝王，心如刀绞。
“快！担架！用最软的担架！小心！小心陛下的伤！”吴远亮嘶吼着指挥。几名龙骧卫小心翼翼地抬起萧明钰，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将他安置在匆匆找来的、铺着厚厚锦缎的担架上。
吴远亮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废墟，猛地定格在不远处另一片碎石瓦砾中。那里，静静地躺着另一道赤红的身影——真正的柳诗窈！在污神意志退去后，她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从半空坠落。
她身上的污秽气息已经消失，眉心的暗金符文黯淡无光，边缘的黑色裂纹也隐藏不见。但她的状态……同样令人心惊！脸色苍白如雪，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胸口的起伏微弱到极点，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只有眉心那枚黯淡的符文，还在证明着她体内封印着何等恐怖的存在。
“快！把帝师也抬起来！小心！轻一点！”吴远亮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深知这位帝师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更知道她为守护陛下和这山河付出了何等代价。
两支担架，在精锐龙骧卫的重重护卫下，如同两道沉重的血色印记，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中艰难前行。周围是崩塌的宫殿，燃烧的梁柱，浑浊的积水，以及无数惊魂未定、挣扎求生的宫人和士兵。他们看到担架上那两道染血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与难以言说的悲恸。
“陛下……”
“帝师……”
压抑的哭泣声在残垣断壁间弥漫。
当担架被抬出太庙废墟的范围，进入相对完好的宫道时，早已得到消息、心急如焚的礼部尚书、兵部侍郎等重臣，带着大批侍卫和惊惶的太医，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
“陛下！陛下怎么样了？！”
“帝师！帝师如何？！”
“太医！快！快上前！”
礼部尚书扑到萧明钰的担架旁，只看了一眼，老脸瞬间煞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晕厥过去！那还是他们的陛下吗？那几乎就是一具被鲜血和污秽浸透、布满了恐怖裂痕的残破躯壳！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气息，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让开！让太医看看！”兵部侍郎还算镇定，一把推开失魂落魄的礼部尚书，嘶吼着让出位置。
几名须发皆白、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靠近担架。他们先是查看萧明钰的情况，手指搭上那冰冷染血的手腕，仅仅片刻，几名太医的脸色就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脉象……乱如沸麻……时有时无……”
“帝血……枯竭……龙魂……涣散……”
“还有……这污秽邪力……侵入心脉……深入骨髓……这……这……”
为首的院正太医声音颤抖，充满了绝望。他行医一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致命的伤势！生机枯竭如同燃尽的灯油，体内更有一股冰冷污秽的力量在疯狂侵蚀着最后的生机！这根本……非药石可医！
“废物！一群废物！陛下若有闪失，尔等九族难保！”兵部侍郎双目赤红，一把揪住院正的衣领，如同暴怒的狮子。
“快……快看看帝师！”吴远亮嘶哑着声音，指向旁边柳诗窈的担架。
太医们慌忙转向柳诗窈。手指搭上她的手腕，触感冰凉刺骨。片刻后，太医们的脸色更加灰败。
“帝师……气息……比陛下更加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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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脉……几乎断绝……”
“神魂……如同风中残烛……”
“她……她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在护持着最后一点生机不灭……但……但也如同无根之萍……随时可能……”
太医的话没有说完，但那绝望的语气，已说明了一切。
两位帝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个濒死，一个……几乎已踏入了鬼门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在场的所有重臣！刚刚因洪水退去而升起的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被这残酷的现实彻底击碎！
“天……亡我大梁乎……”礼部尚书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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