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整地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种霸道绝伦的吞噬之力,让她都感到一丝心悸。
她知道林玄策有秘密,但这个秘密的强大,似乎一次又一次地超乎她的想象。
“一种天赋,或者说……诅咒。”林玄策收回手,戒指上的光芒隐去,恢复了古朴的模样。
他没有解释系统的存在,而是用了一个更符合这个世界观的说法,“我可以吞噬这些污秽之物,并将其转化为我自己的力量。那幽影说得或许没错,玉符可能有问题,但现在,问题不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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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苏青璃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微微颔首,不再追问。
真正的同伴,需要的不是刨根问底,而是关键时刻的信任。
她选择相信他,就像在试炼中,他选择相信她能斩开锁链一样。
她将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的两件物品。
一卷是燃烧着不灭之火的“灵纹圣印”,它此刻温顺地悬浮在她掌心,火焰如同有生命般轻轻摇曳,与她体内的星渊印记和古帝剑意遥相呼应。
另一件,则是那枚被黑魇残念点破的玉符。
玉符触手温润,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看起来并无异常。
但在林玄策开启“意识净化”功能后,他能模糊地感知到,玉符最深处,的确潜藏着一丝极其隐晦、近乎于无的衰败与绝望的气息。
那是属于上一任人间行者的残留印记,是失败者最后的叹息。
“灭世先知……”苏青璃轻声念出圣女告知的名字,“圣女说,若我们真能斩灭终焉,就用它唤醒这位先知。可如果这本身就是个引导我们走向失败的陷阱呢?”
“陷阱,也是机遇。”林玄策的视线越过她,望向前方那片无尽的虚无,“终焉之眼存在了无数岁月,试图挑战它的先行者绝不止一个。他们的失败,为我们留下的不应只有绝望,更应该有经验和警示。这枚玉符,或许能让我们看到他们失败的原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凝:“而且,我们别无选择。炎煌大帝的残念,灵纹圣女的托付,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我们已经走在了这条注定要走到底的路上。”
苏青璃深吸一口气,胸中的犹疑被这番话一扫而空。
是啊,从她拔出青璃剑的那一刻起,从林玄策出现在她生命中的那一刻起,退路便已断绝。
她不再犹豫,将玉符小心收好,随后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那卷灵纹圣印之上。
她能感觉到,这卷轴像是一把钥匙,而锁,就在这片虚空的尽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开脚步,沿着这条残破神道的唯一方向前行。
脚下的石板不知由何种材质构成,历经亿万年而不朽,但边缘处布满了崩裂的痕迹,仿佛曾有神魔在此血战。
他们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周围的虚空并非一片死寂,时而有巨大的星辰残骸裹挟着毁灭性的风暴呼啸而过,时而有扭曲的空间裂缝如凶兽的巨口般开合。
林玄策的系统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不断预警着前方的能量波动,为他们规避了绝大多数致命的危险。
而苏青璃则将古帝剑意凝聚在身前,任何靠近的细小空间碎片或能量乱流,都会被她精准而凌厉的剑气瞬间斩碎。
他们就像是黑夜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渺小,却又顽强地朝着远方那座唯一的灯塔航行。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在这片时空错乱之地,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终于,在他们穿过一片由破碎星环构成的尘埃带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切声音,一切光影,一切混乱的能量,都在这一刻戛然而生。
在他们面前,就在那片深邃虚空的中央,一个无比巨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轮廓静静地悬浮着。
那是一道光的帷幕,却呈现出眼瞳的形状。
巨大到足以将一方星域纳入其中。
它没有瞳孔,也没有色彩,只是由最纯粹、最古老的光构成,散发着一种绝对的、超越生死的冷漠与威严。
光幕的边缘,是如同睫毛般的空间褶皱,每一次轻微的翕动,都让周围的虚空随之战栗。
它就像是宇宙本身睁开的一只眼睛,无悲无喜,无善无恶,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所有进入其视野的生灵,仿佛在审视着即将走向终结的命运。
这就是终焉之眼的外门。
仅仅是站在这里,被那道光幕注视着,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渺小感与敬畏感便油然而生。
仿佛他们的一切挣扎、一切努力,在这只眼睛面前,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苏青璃手中的灵纹圣印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不灭之火冲天而起,与远方那道巨大的眼形光幕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钥匙,已经找到了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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