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祭骨岭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祠堂方向隐约可见警车的闪烁灯光。林槐生站在祭台前,看着技术人员在四周架设强光照明灯。潮湿的晨雾贴着地面流动,与几天前案发时的环境几乎一模一样。
必须完全还原当时的条件。林槐生对身边的苏晓岚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帮助我们理解凶手的作案手法。
苏晓岚正在检查那根五米长的竹竿,她用卷尺仔细测量着竹竿的每一个节点:竹竿材质是本地毛竹,经过特殊处理,既保持了韧性又减轻了重量。网兜的编织方式也很特别,应该是专门定制的。
戴着手铐的白福根被两名警员押解到现场。他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显然一夜未眠。当他的目光触及那根竹竿时,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开始还原过程。林槐生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白福根,把那天晚上的每个细节都说清楚。
白福根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地开始叙述:那天下午,刘满仓就让我把羊群赶到祭台附近放牧。他说要让羊群在这里待够时间,确保留下足够多的蹄印......
在他的指引下,警员们开始驱赶事先准备好的羊群。二十多只黑山羊在祭台周围来回走动,密集的蹄印很快覆盖了泥地上的所有空隙。
等到天黑后,白福根继续交代,刘满仓让我用这根竹竿,绑上网兜,把白杏从祠堂那边运过来。
实验正式开始。一名身材与白福根相仿的警员站在祠堂门口,熟练地操纵竹竿。网兜稳稳地托起一个与白杏体重完全一致的沙袋,缓缓移向祭台中央。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三分钟,操作者的双脚始终停留在原地。
原来如此。苏晓岚蹲在祭台边缘,用专业相机记录着每一个细节,竹竿的长度刚好能够到祭台中心,而且因为重量的关系,网兜在移动过程中会自动旋转,确保尸体能够平稳落地。
她示意取证人员对祭台周围的泥地进行仔细勘查。看这些蹄印的分布,她指着几处特别密集的区域,有明显的驱赶痕迹。凶手很聪明,知道利用动物的自然行为来掩盖人为的痕迹。
白福根低着头补充道:刘满仓还让我在祭台下面泼水,说是要让泥土保持湿润,这样羊蹄印会更清晰......而且,他说这样能让村民以为是山神显灵的......
林槐生接过那根竹竿,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纹路:所以白石头照片里你扛着的就是这个。所谓的超自然现象,不过是个精心设计的物理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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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县公安局的审讯室内,白秀莲正面临着一场心理攻坚战。经过连续数小时的审讯,她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我......我说......她终于开口,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刘满仓有个特别的钥匙,是陈望亲自交给他的。他说那是开重要东西的,一直贴身带着......
得到这个关键线索,林槐生立即组织警力对刘满仓的住所进行第二次搜查。这次他们调来了更专业的搜查设备,包括金属探测器和光纤内窥镜。
搜查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就在警员们准备暂时收队时,苏晓岚的目光落在了客厅书架上一本厚重的《矿山工程学》上。她小心地取出书籍,发现书页中间被挖空了一个小空间,里面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刘满仓和陈望并肩站在祠堂前,两人的表情都很放松。陈望的手中把玩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铜制钥匙,钥匙柄上刻着清晰的字纹样,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立即对比钥匙的细节。林槐生下令。
就在这时,白石头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细节:我想起来了!赵神婆的柜子里有个很旧的铜盒子!上次搜查时她特别紧张那个盒子,说是神的信物,死活不让我们碰!
警方立即赶往赵神婆的小屋。在警方的坚持下,那个雕刻着神秘符文的铜盒被专业工具强行打开。果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铜钥匙,其造型与照片中的完全一致。同时发现的还有一本用特殊密码记录的账本,里面详细记录着陈望、刘满仓之间的资金往来。
林槐生带着钥匙来到祠堂暗门前。在众人的注视下,钥匙缓缓插入锁孔。随着一声清脆的声,暗门应声而开,一股陈年的尘埃气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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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门后的密室虽然狭小,却堆满了令人震惊的证据。首先引起注意的是放在正中央桌子上的几本皮质封面的日记,上面赫然是陈望的亲笔签名。
苏晓岚戴上双层手套,小心地翻开日记。里面的内容令人触目惊心:陈望用冷静到冷酷的笔调,详细记录了自己如何策划污染、利用迷信控制村民、买通各方人员的全过程。其中几段特别用红笔标注:秘书知道太多,必须尽快处理白杏这个麻烦,让刘满仓找人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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