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苏清漪慢慢坐起。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但内容都一样——楚家要崛起了,真正的血脉回来了。
可他心里没有半点轻松。
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出事。刚才罗盘的异常不是偶然,那股力量在地缝深处,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他望向东南方。
黑火还在冒,但今天格外安静。没有风,也没有震动。就像暴风雨前的片刻死寂。
小金蹲在他肩上,耳朵忽然抖了一下。它鼻子抽了抽,然后轻轻叫了一声,爪子指向地缝方向。
楚凌天眼神一凝。
他也感觉到了——空气中有种细微的拉扯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不是实体,也不是能量流,而是一种……意识。
他立刻运转《升龙诀》,神念铺开,沿着地面延伸出去。刚探到十里外,神念像是撞上了一堵墙,猛地被弹了回来。
与此同时,苏清漪怀里的两个光环同时闪烁了一下。
林婉正要记录数据的手顿住了。她低头看手中的玉简,发现上面刚写下的文字正在慢慢变色,由墨黑转为暗红,最后凝成一行小字:
“血未冷,门未闭。”
她猛地抬头,看向楚凌天。
他也看到了。
这不是他们写的,也不是阵法生成的信息。这是某种外力直接刻入玉简的内容,来源未知。
“谁干的?”林婉声音压得很低。
楚凌天没答。他盯着那行字,脑海里浮现出黑火裂缝中那个背影说的话——“你来了”。
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他会来。
不只是知道,还在等。
他一把将苏清漪护到身后,右手抬起,灵池中的龙气瞬间凝聚成屏障。小金也跳下肩膀,站在前方,尾巴炸起,紫金铃铛发出急促的响声。
港口上空的龙凤虚影忽然晃动了一下。
云层裂开一角,露出一片漆黑的天。没有星,没有月,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暗。
就在这时,地缝中的黑火突然向上窜起三丈高,火焰中心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双眼睛睁开,直直望向这边。
楚凌天瞳孔一缩。
那双眼睛,和他在裂缝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一步跨出,挡在所有人前面。
风从地缝吹上来,带着一股腐旧的气息。人群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全都望着那个方向,脸上写满惊恐。
林婉抱着玉简后退几步,手指紧紧掐住边缘。
苏清漪靠在柱子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符袋。那是楚凌天给她防身用的,里面封着一道保命符。
小金龇牙低吼,前爪在地上划出三道浅痕。
楚凌天盯着那团火焰中的身影,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整片空间。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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