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阳没直接回答,而是问葛鹏:“你说围困,那城中存粮能支多久?”
葛鹏想了想:“太原是大城,常平仓、军仓加起来,存粮应该在二十万石以上。省吃俭用的话……够十五万人吃半年。”
“半年。”沈正阳重复这个数字,“我们不能围半年。北面大同还没定,南面河南随时可能生变,西面……虽然四川已定,但张献忠还在川南流窜。”
他拿起沙盘上的几面小旗,分别插在太原四周:“所以,既要围,也要攻。但不是强攻,是巧攻。”
“怎么个巧法?”众将都看向他。
沈正阳指着沙盘上的太原城:“你们看,太原城形如卧牛,南北长,东西窄。城墙周长二十四里,有八门。孙传庭兵力不足,不可能处处设防,必有虚实。”
他拿起代表己方的红旗:“我们佯攻南门、东门,吸引守军注意力。同时派精锐,趁夜从西门或北门偷袭——但不是真偷袭,是制造混乱,消耗守军精力。”
“疲敌之计?”袁大山眼睛一亮。
“对。”沈正阳点头,“白天佯攻,晚上骚扰,让他日夜不得安宁。等守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再找机会一击破城。”
曾大牛挠挠头:“那得耗多久?”
“半个月。”沈正阳说,“半个月内,我要太原守军精疲力尽。半个月后,曾大牛你从大同回来,咱们再发动总攻。”
他环视众将:“记住,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们要让太原城里的每一个人——从孙传庭到普通士兵,从官员到百姓——都明白一件事:这座城,守不住。”
众将领命。沈正阳走出大帐,夜风吹来,带着初夏的暖意。
他望向太原城,那座在黑暗中沉默的巨城。城里有个人,和他一样彻夜难眠;那个人也站在城头,望着他的营火。
“孙传庭,”沈正阳轻声说,“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五月初九,卯时三刻。
天刚蒙蒙亮,太原南门外的汾河渡口,忽然响起了号角声。
守军从睡梦中惊醒,慌忙爬上城墙。只见对岸烟尘滚滚,数百骑兵正策马涉水渡河。为首一员小将,举着“青鸾雷”字旗——是青鸾军新提拔的将领雷豹,以勇猛着称。
“敌袭!敌袭!”城头警钟大作。
孙传庭几乎是冲上南城墙的。他昨晚在城楼和衣而卧,听到动静立刻起身。周遇吉跟在后面,铠甲还没系紧。
“多少人?”孙传庭问。
“看烟尘……大概五六百骑。”了望哨回答。
“五六百?”孙传庭皱眉,“沈正阳不会只用这么点人攻城。是试探。”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那些骑兵渡河后并不急着冲锋,而是在渡口前列阵,似乎在等什么。更远处,汾河对岸的树林里,隐约可见更多旗帜。
“传令,”孙传庭放下望远镜,“守军不得出城。弓箭手准备,等贼军进入百步再放箭。火炮……先不要动。”
命令传下。城头守军张弓搭箭,紧张地盯着那几百骑兵。
雷豹在渡口前勒住马。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满脸桀骜,手里提着一柄开山大斧。见城头没有反应,他咧嘴笑了。
“孙传庭老儿,胆子被狗吃了?”他大声嘲笑道,“爷爷来了,不敢出城一战?”
城头寂静。
雷豹更得意了,纵马向前走了几十步,几乎进入弓箭射程:“太原的孬种听着!爷爷乃青鸾大帅麾下雷豹!有卵子的出来跟爷爷过两招!没卵子的,趁早开城投降,饶你们不死!”
还是没反应。
雷豹回头看看对岸,树林里依然没有动静。他咬咬牙,又向前走了二十步。这个距离,城头的弓箭已经能射到了。
“放箭!”孙传庭终于下令。
嗖嗖嗖——!
数百支箭矢从城头飞出。雷豹早有准备,举盾格挡,同时拨马后撤。箭矢大多落空,只有几支射中了马匹,战马惨叫着倒地。
“撤!”雷豹大喝。
骑兵们调转马头,狼狈地退回汾河对岸。城头传来守军的哄笑声。
第一次试探,就这样草草收场。
但孙传庭笑不出来。
他站在城头,看着那些“溃逃”的骑兵,眉头越皱越紧。太假了——溃逃得太整齐,太有序。而且……对岸树林里那些旗帜,始终没有动静。
“不对……”他喃喃道。
“大人,什么不对?”周遇吉问。
“沈正阳在用计。”孙传庭指着对岸,“你看,雷豹败退,树林里的伏兵却不接应。这说明什么?说明树林里根本没人,那些旗帜是幌子!”
他猛地转身:“传令各门,加强警戒!贼军可能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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