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烁吓了一跳:“二皇兄,宫禁森严,岂可……”
“怕什么!”萧煜不耐烦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冒险的兴奋,“我知道一条小路,通往西华门附近的一处废弃角楼,那边守卫松懈!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溜出去看看?”
萧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萧煜的目光则落在了林肃身上,带着挑衅:“老九,你呢?敢不敢?”
林肃抬起头,看着萧煜。他知道这是个极其冒险的举动,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内心深处那个属于现代灵魂的、渴望自由、厌恶束缚的部分,却在蠢蠢欲动。他一直以来的伪装,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害怕和犹豫,小手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二……二皇兄,外面……危险吗?”
萧煜见他这副模样,反而更来了劲,压低声音怂恿道:“怕什么!有二哥在呢!就出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你不想看看宫外是什么样的吗?”
林肃“挣扎”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那……那好吧。就一眼。”
萧烁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大声劝阻。
【卧槽!肃肃你来真的啊!】小八在他脑子里尖叫,【太刺激了吧!皇宫夜游外加翻墙……不对,是溜门?这要是被抓到……】
“闭嘴,扫描路线和守卫位置。”林肃在心里冷静地吩咐。
【……得令!】小八立刻进入工作模式,【正在扫描……目标路线存在三个巡逻盲点,废弃角楼东南方向三十米处有一处狗洞……呃,尺寸对你和二皇子来说可能有点勉强,但挤一挤应该能过!守卫能量反应……西南角有两人,距离较远……】
有了小八这个超级外挂,林肃心中稍定。
萧煜见他答应,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够意思!跟我来!”
他熟门熟路地带着林肃,避开主要的宫道,专挑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小径穿行。萧烁犹豫再三,终究没敢跟上来。
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萧煜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动作敏捷,对宫中的巡逻规律似乎也颇为了解。林肃紧跟在他身后,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灵活穿梭,心跳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加速。
他们成功地避开了几队巡逻的侍卫,来到了那处废弃的角楼。果然如萧煜所说,此处荒草丛生,守卫松懈。两人按照小八的“导航”,找到了那个隐蔽的狗洞。
钻出狗洞的那一刻,冰凉的、带着市井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林肃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宫墙之外,是另一片天地。虽然只是皇宫边缘的僻静巷道,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梆子声和几声犬吠,与宫内死寂的庄严截然不同。夜空似乎都变得开阔了些。
“怎么样?没骗你吧?”萧煜有些得意地低声说道,深吸了一口宫外的空气,脸上的烦躁之色一扫而空。
林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民居窗户里透出的、昏黄而温暖的灯火。那是他久违的,属于“人间”的气息。
然而,这份短暂的“自由”并未持续多久。
【警告!警告!有大队人马朝这个方向过来!能量反应是……是巡城司的人!快撤!】小八急促的警报声在他脑海中炸响。
萧煜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整齐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脸色顿时一变:“糟了!快回去!”
两人慌忙钻回狗洞,沿着原路拼命往回跑。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
“分开跑!”萧煜低吼一声,朝另一个方向窜去。
林肃则凭借着小八的精准指引,像一尾滑溜的小鱼,在复杂的宫苑建筑中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追兵。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回清辉阁附近,确认安全后,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他靠在冰冷的宫墙上,平复着狂跳的心脏。月光下,他的小脸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却没了平日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和冷静。
【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包饺子了!】小八心有余悸,【不过肃肃,你刚才跑路的样子帅呆了!简直像个经验丰富的特工!】
林肃没有理会小八的吹捧。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和呼吸,脸上迅速恢复了那副受惊小鹿般的怯弱表情,这才慢慢走回清辉阁。
老宫女依旧沉默地守在殿内,见他回来,并未多问。
这一夜,宫宴依旧歌舞升平,无人知晓有两个皇子曾短暂地“消失”了片刻。
林肃躺在冰冷的床上,回想着宫外的灯火和空气,又想起那个叫顾昀的世子眼中明亮的光,还有三皇子萧烁谈起海外植物时的专注。
这座皇宫,困住了他的身体,却困不住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和野心。
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弧度。
伪装,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而偶尔的“出格”,则是为了提醒自己,他究竟是谁。
夜还很长。属于他的舞台,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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