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睦镇的夏来得热烈,几场透雨过后,田间的稻谷拔节生长,绿浪翻滚着涌向远方;灵溪两岸的草木愈发繁茂,浓密的枝叶间藏着啁啾的鸟鸣,空气中弥漫着稻谷的清香与泥土的湿润气息。联盟中心的宅院外,那棵老槐树已经枝繁叶茂,浓密的树荫下成了孩子们嬉戏的好去处,小念安常常和小宝等人在这里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引得路过的乡亲们频频驻足。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陆承宇便来到书房整理行装。案几上放着一张简陋的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灵睦镇周边的几个村落,其中一个名叫“清溪村”的地方被圈了红圈。他指尖落在红圈上,目光深邃:“晚秋,都准备好了吗?”
林晚秋牵着五岁的念安走进书房,小家伙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短打,背着一个小小的竹篓,里面装着他平日里收集的草药标本,还有母亲特意准备的草药糖。念安仰头看着父亲,大眼睛里满是期待:“爹,我们今天真的要去清溪村吗?沈先生说那里有很多不一样的草药呢!”
陆承宇弯腰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点头:“是啊,清溪村在灵睦镇南边三十里地,是咱们联盟周边为数不多的独立村落。这些年咱们联盟发展得好,一直想和他们建立联系,互相帮扶。这次去,一来是拜访乡亲们,二来也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林晚秋将一个装满草药和常用药品的布包递给陆承宇,补充道:“我听柳溪村的李老头说,清溪村依山傍水,村民们大多以捕鱼和种茶为生,但村里没有大夫,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硬扛,实在严重了才翻山越岭来灵睦镇求医。这次我带了些常用药,或许能帮上忙。”
沈锦鸿这时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书册:“盟主,林大夫,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农桑种植和识字启蒙的册子,清溪村的乡亲们若是需要,正好可以送给他们。”他看向念安,笑着补充,“念安这次跟着去,也能多见识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比在书房里读书更有收获。”
念安用力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小竹篓:“先生放心,我会认真观察的,回来还会写日记给你看!”
一行人收拾妥当,便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巴图和两名蛮族勇士,他们骑着马,背着弓箭,既能沿途护卫,也能帮忙搬运物资。念安第一次长途出行,兴奋得不得了,坐在父亲的马背上,时不时指着路边的花草树木问东问西,林晚秋耐心地一一解答,教他认识沿途的草药。
山路蜿蜒,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途中遇到几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里面有小鱼小虾游来游去,念安趴在溪边看得入神,直到父亲催促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约莫走了三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村落的轮廓。清溪村依山而建,村前有条蜿蜒的小溪,溪水清澈,岸边种着许多茶树,绿意盎然。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木质结构,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透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远远地,就有清溪村的村民发现了他们。几个正在溪边洗衣的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打量着这群陌生来客;村口玩耍的孩子们也围了过来,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怯生生地不敢靠近。
陆承宇等人下马,巴图上前一步,爽朗地喊道:“乡亲们,我们是灵睦镇联盟的,特意来拜访大家!”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身着粗布长衫的老者从村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位中年男子。老者看起来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应该是村里的族长。他走到陆承宇面前,拱手行礼:“老朽是清溪村的族长赵德山,不知各位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陆承宇连忙拱手回礼:“赵族长客气了,我们是灵睦镇联盟的陆承宇,这位是我的妻子林晚秋,还有我们的儿子念安,以及几位同伴。久闻清溪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今日特意前来拜访,希望能与贵村结下友好情谊,互相帮扶,共同发展。”
赵德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热情地说道:“原来是陆盟主!久仰大名,听说你带领灵睦镇的乡亲们开垦荒地、修建水渠,让大家过上了好日子,真是了不起啊!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赵德山侧身引路,按照村里的待客礼仪,将陆承宇等人请进了村中心的祠堂。祠堂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正中央供奉着祖先的牌位,两侧摆放着几张长桌和板凳。村民们听说联盟的盟主亲自来访,都纷纷围了过来,站在祠堂外好奇地张望。
赵德山让人给众人倒上热茶,茶水里飘着淡淡的清香,是清溪村自产的茶叶。“陆盟主,各位贵客,尝尝我们村的茶,都是自家种、自家炒的,不成敬意。”
陆承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醇厚,回甘悠长,忍不住称赞道:“好茶!口感醇厚,香气扑鼻,比我们联盟里喝的茶还要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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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端起小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娘,这茶真好喝!比家里的菊花茶还香呢!”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祠堂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赵德山叹了口气,说道:“陆盟主,不瞒你说,我们清溪村虽然依山傍水,物产还算丰富,但这些年日子并不好过。村里没有大夫,村民们生病只能硬扛;种茶和捕鱼的收成也全看天,遇到灾年就颗粒无收;孩子们也没地方读书,大多是睁眼瞎。”
林晚秋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说道:“赵族长,我是大夫,这次带来了一些常用药。如果村里有生病的乡亲,我可以帮忙看看。”
赵德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那真是太感谢林大夫了!村里确实有几位老人常年卧病在床,还有几个孩子最近总说肚子疼,一直没找到原因。”
“赵族长不必客气,医者仁心,能为乡亲们排忧解难是我的本分。”林晚秋说着,便起身准备去查看病人。
赵德山连忙让人带路,林晚秋跟着一位村民去了村里的病家,念安也紧紧跟在母亲身后,想要帮忙打下手。陆承宇则留在祠堂,和赵德山及村里的几位长者交谈,了解清溪村的具体情况。
“赵族长,听你刚才说,村里主要以种茶和捕鱼为生?”陆承宇问道。
赵德山点点头:“是啊,我们村后面的山上种满了茶树,每年春天采摘茶叶炒制后,会有人来收购,但价格一直很低;村前的小溪里有鱼,村民们偶尔会捕鱼改善伙食,或是拿到镇上换些生活用品。除此之外,就只能种些玉米、土豆,勉强糊口。”
陆承宇沉吟道:“种茶是个好生计,只是缺乏销路和加工技术。我们联盟里有专门的集市,还和周边的城镇有贸易往来,如果清溪村愿意,以后可以将茶叶卖给联盟,我们帮你们拓宽销路,保证价格公道。另外,我们还可以派懂种植技术的乡亲来教你们改良茶树品种,提高茶叶的产量和质量。”
赵德山闻言,眼中满是激动:“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如果能解决茶叶的销路问题,我们村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了!”
一旁的村副李老实也连忙说道:“陆盟主,要是能改良茶树品种,提高产量,我们就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陆承宇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联盟的宗旨就是让所有乡亲都能过上好日子,不管是灵睦镇的,还是周边村落的,我们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帮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孩子们读书的问题,我们联盟正在筹备修建学校,等学校建成后,清溪村的孩子们也可以来上学,学费全免,还包吃住。”
“这……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赵德山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身对着陆承宇深深鞠了一躬,“陆盟主,你真是我们清溪村的大恩人啊!我代表清溪村的全体乡亲,谢谢你!”
陆承宇连忙扶起他:“赵族长不必多礼,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我们还可以帮你们修建水渠,解决灌溉问题;派工匠来教你们搭建更牢固的房屋;教你们制作捕鱼的工具,提高捕鱼的效率。”
祠堂里的几位长者听了,都纷纷称赞陆承宇仁义,直言这次真是遇到了贵人。
另一边,林晚秋跟着村民来到了村里的一户人家。院子里很简陋,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墙角堆放着一些干柴。屋里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面色蜡黄,呼吸急促,看起来病得很重。床边坐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正是老婆婆的孙女丫丫,她正拿着一个小碗,试图给老婆婆喂水。
“林大夫,这是我娘,她已经卧床半个月了,一直咳嗽、发烧,吃了些草药也不管用。”屋主是一位中年男子,名叫赵大牛,他满脸焦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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