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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星火筑基寂灭初芽(第1页)

黑暗的山洞,重归死寂。

唯有篝火燃烧时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石床上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证明着此地尚存一丝生机。

陆尘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双目紧闭,脸色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依旧苍白得吓人。然而,他的内心却不再是一片死水。那一点于寂灭灰烬中窥见的不灭星火,以及《太上感应篇》经文带来的玄妙共鸣,如同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近乎绝望的心湖中,荡开了层层涟漪。

希望虽微,却足以照亮前路。

他不再去纠结于修为尽废的残酷现实,也不再空泛地期盼宗门的救援。所有的杂念被缓缓摒除,心神沉凝,如同老僧入定,全部的意识都收敛向内,聚焦于体内那片狼藉的“废墟”。

首先,是肉身。

《九转金身诀》的运转几乎停滞,气血亏空到了极致。陈师妹留下的培元丹和润脉丹,药力温和,正在缓慢地滋养着千疮百孔的经脉,但这速度太慢,慢到让人绝望。按照这个速度,想要勉强恢复行动能力,恐怕都需要数月之久,更遑论重塑道基。

被动等待药力化开,无异于坐以待毙。

陆尘心念微动,开始尝试主动引导。他摒弃了以往催动法力时那种沛然奔涌的方式,而是将心神化作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去触碰、去感知那些在丹药作用下微微焕发出些许活性的经脉壁。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也极其痛苦。每一次心神与受损经脉的接触,都像是用最钝的刀子在切割神经,带来阵阵令人牙酸的刺痛与痉挛。他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紧咬着牙关,眉宇间没有丝毫动摇。

他不再试图去“推动”药力,而是去“邀请”,去“共鸣”。他以自身那微弱却坚韧的意志为引,如同一个高明的乐师,轻轻拨动着药力流淌的“弦”,让它们更精准地渗入最需要滋养的裂缝与损伤之处。

效率依旧不高,但却比纯粹依靠身体本能吸收,快上了一丝。这一丝的提升,在眼下这种境况中,已是弥足珍贵。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当那几枚丹药的药力被彻底引导、吸收殆尽时,陆尘感觉到肉身的虚弱感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至少,那种连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剧痛的感觉,缓和了些许。

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的心神,开始转向那更加棘手的识海。

识海的状况,比肉身更加凶险。裂纹遍布,神魂之光摇曳,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那枚灰色符种依旧黯淡,唯有最核心的那一点星火在顽强搏动。

如何修复识海?寻常滋养神魂的丹药,陈师妹留下的储物袋中并非没有,但陆尘有一种直觉,那些丹药对于他此刻识海的状态,效果恐怕微乎其微,甚至可能因为属性不合,引发未知的冲突。他的识海,已经被那“寂灭”的力量深度浸染。

他的意识,如同一个小心翼翼的探索者,避开了那些狰狞的裂纹,缓缓靠近那枚悬浮在识海中央的灰色符种。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那并非强大的力量感,而是一种……仿佛直面宇宙终焉的古老、冰冷与死寂。但同时,在那死寂的最深处,那一点搏动的星火,又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的渴望与韧性。

寂灭与生机,这两种截然相反、本该互相冲突的力量,竟在这符种内部,达成了一种微妙而危险的平衡。

《太上感应篇》的经文再次于心间流淌:“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归根复命,回归本源,方能知晓恒常之道……

陆尘福至心灵,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涌现——既然这寂灭之力源自符种,造成了识海的损伤,那么,修复识海的关键,是否也同样在于这符种?在于那死寂中孕育的一点生机星火?

他不再试图去“修复”那些裂纹,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意念,如同百川归海般,毫无保留地投向那一点灰色的星火!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催动,而是一种……融合,一种共鸣,一种将自己残存的神魂意志,与这点象征着“复命”之机的星火,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嗡——!”

就在他心神与那星火接触的刹那,整个识海猛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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