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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色诡谲（第1页）
（1）系统觉醒
水缸碎裂的声响在暗夜里格外刺耳，陶片飞溅的脆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鹭。
李默踉跄后退，后腰撞在棺材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具连日来被饥饿与寒冷折磨的身体，刚才竟完成了一个标准的军用格斗动作，而他的大脑甚至没有发出指令。
你......陈骁从满地碎陶片中翻身而起，独臂已抽出横刀，刀鞘撞击着空荡荡的右袖管，发出啪嗒声，果然是妖人！
刀锋映着新月的冷辉，在李默胸口投下细长的阴影，寒意顺着毛孔往骨髓里钻。
李默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上幽蓝文字仍在规律闪烁：
【初级格斗知识包载入完成】
肌肉记忆同步率：67%
剩余激活时长：2分38秒
听我解释！他举起双手，腕间的手表突然发出的一声轻响，像是某种电量提示。
表盘上的蓝光骤然增强，不再是之前微弱的荧光，而是化作一道扇形光束，在两人之间的地面投射出一幅立体的全息地图——长安城的坊市布局清晰可见，朱雀大街如中轴线般贯穿南北，其中光宅坊的位置正闪着醒目的红点。
陈骁的刀尖微微发抖，喉结剧烈滚动：波斯幻术？还是大食的妖法？他曾在安西都护府见过波斯魔术师表演吞剑，却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幻象。
（2）金吾夜巡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碰撞的脆响，越来越近。
是武侯铺的夜巡队！陈骁一把拽起李默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两人翻过后院矮墙时，李默发现自己的动作异常敏捷，脚尖在墙头上轻轻一点便稳稳落地。呼吸节奏变得异常平稳，即使疾奔也不见气喘，双腿迈步的间距分毫不差——这绝对是系统强化的效果，让他想起实验室里精准的机械臂。
转过三个街角后，陈骁突然将他按进一座土地庙。庙门早已腐朽，推开时发出的哀鸣，像垂死老人的叹息。
狭小的神龛里，两人挤在斑驳的泥塑像后。李默能闻到老兵身上混合着汗臭和铁锈的气味，以及自己掌心玻璃伤口散发的血腥气，两种气味被香灰的味道包裹着，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
......确有妖人现世。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带着官腔特有的傲慢，杨中丞下令，凡目生双瞳、掌心现咒者，不论贵贱，立擒！
（历史细节：杨国忠此时任御史中丞，掌管京畿缉捕，其党羽遍布武侯铺）
李默心头一紧——系统激活时瞳孔浮现符文的异象，怕是已经被巡逻兵看到，否则不会有如此精准的描述。他下意识摸向掌心，那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3）铜符异变
待脚步声远去，陈骁突然抓住李默的左手，力道之大让他差点叫出声。
这是？老兵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阿依娜给的铜符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像块烧红的烙铁，在李默掌心烙出淡淡的火焰形红痕。更诡异的是，铜符上的楔形文字正在融化，墨色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顺着伤口渗入他的皮肤，留下蜿蜒的黑色轨迹。
剧痛让李默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陈骁倒吸凉气，独臂猛地缩回，像是被烫到一般：拜火教的认主符......那胡姬是什么人？他曾在安西见过祆教祭司的信物，却从未见过会自行认主的符咒。
视网膜上突然弹出新提示，蓝色的文字比之前更加清晰：
【检测到祆教密文能量波动】
【系统权限升级至Lv.2】
【解锁初级冶金知识包】
李默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动，粗糙的泥地上竟勾勒出一套完整的炼铁炉结构图——包括炉膛、风管、沉淀池，甚至还有唐代尚未发明的鼓风装置的雏形，水流驱动的连杆结构清晰可辨。
（4）身份交易
听着。陈骁突然压低声音，独臂按在李默肩头，力道大得让他骨骼发疼，某不管你是岭南逃奴还是波斯巫师，长安城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桐木牍，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朱砂写着泾阳药商李默，还盖着泾阳县尉的朱印——这是唐代通行的过所（通行证）。
明日午时前离开长安，否则......老兵独臂一翻，匕首精准地插在木牍上的字中间，木屑飞溅，某亲自送你见官。
李默接过过所，指尖触到木牍背面粗糙的刻痕。借着月光细看，发现边缘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延康坊柳记药铺，问陈娘子
（伏笔：陈骁的妹妹陈月娘是西市有名的药材商，精通草药辨识，后文将成为李默破解粮食危机的关键人物）
（5）月下诡影
分别时，李默掌心的铜符突然剧烈发烫，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游走。
他猛地回头望去，只见光宅坊的坊墙飞檐上蹲着个黑影，身形挺拔如松。那人戴着青铜兽面具，狰狞的兽口正对着他的方向，手中反握的短刀滴落鲜血，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红点。
月光照在刀身上，映出一个清晰的阴刻标记：
杨
李默的心脏骤然缩紧——这个姓氏，和刚才武侯铺士兵提到的杨中丞不谋而合。他看着黑影如夜枭般掠过坊墙，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巷陌深处，突然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时空穿越。
夜风卷起地上的纸钱，贴在他的脚踝上，冰凉如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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