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县衙密室的烛火忽明忽暗,跳动的火光映得墙上的水利图纸忽隐忽现,图纸上标注的“分级水闸”位置还沾着些许墨渍,是李默白天修改时不小心蹭上的。他刚将颜真卿带回的平原郡水闸修建方案归档,小心翼翼地放进樟木盒子里,便靠在梨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日来应对长安权力变局、部署郾城防御,神经始终紧绷,连赛义德昨天特意烤的芝麻胡饼,都没尝出往日的香甜,只觉得嘴里发苦。
窗外的夜色渐浓,偶尔传来巡夜乡勇的脚步声,密室里静得能听到烛火“噼啪”的燃烧声。李默闭目休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高力士密信的内容、杨国忠在长安联络党羽谋夺右相的动向,还有河南道节度使崔乾佑若即若离的态度——他既不明确倒向杨国忠,也不与自己结盟,像颗悬在头顶的不定时炸弹。“要是能提前知道朝堂官员的变动就好了……”他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视网膜上突然弹出一道淡蓝色的光幕,比以往系统界面更显精致,边缘还泛着柔和的流光,顶端赫然写着“政治天眼模块已激活”,字体清晰醒目。
【模块特性一:人事预判——基于唐代官员数据库(含1287名中高层官员信息,涵盖出身、政绩、人际关系)、性格模型(刚直贪婪骑墙谨慎等12类)、派系关系(太子党杨党李林甫旧部军方中立派等8大派系),结合当前政局动态,实时生成未来三个月官员升贬概率及核心影响因素。】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清晰,不再像以往那样冰冷,反而多了几分“智能”的质感。光幕上随即刷新出一串数据,每一条都详细标注着官员姓名、现任职位、升贬概率及关键分析:
1.杨国忠(现任御史大夫):接任右相概率91%,主要支撑派系:杨贵妃外戚集团、吉温党羽、韦见素势力,核心优势:玄宗宠信+杨贵妃枕边吹风,风险点:李林甫旧部暗中阻挠(如陈希烈、哥舒翰)、部分军方将领抵触
1.陈希烈(现任左相):罢相概率78%,主要原因:与李林甫绑定过深,缺乏新势力(杨党)支持,政绩平平,玄宗对其已有不满
1.郭子仪(现任朔方节度副使):升任朔方节度使概率63%,主要支撑派系:太子党、军方元老(如王忠嗣旧部)、平叛需求推动,风险点:杨国忠忌惮其兵权,可能会推荐心腹分权
1.崔乾佑(现任河南道节度使):调任长安概率45%,主要原因:杨国忠需拉拢河南道势力,可能用“调京任职”诱惑,风险点:崔乾佑留恋地方兵权,未必愿意赴京
李默猛地睁开眼,以为是连日劳累产生的幻觉,可光幕依旧清晰地悬浮在眼前,数据还在缓慢跳动,像是在根据实时信息微调概率。“系统,这‘政治天眼’模块是怎么回事?之前怎么从未提到过?”他在脑海中急切追问,【回应用户:长安权力核心(李林甫病重、杨国忠夺权)变动引发系统关键数据阈值突破(政局动荡指数>85),触发隐藏模块“政治天眼”觉醒。人事预判功能可通过后续情报更新(如官员动向、皇帝态度)持续优化准确率,当前基础准确率89%。】
“李默,你咋在密室里待这么久?天都黑透了!”赛义德推开密室门,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两块金黄的核桃胡饼,还冒着热气。沙赫里二世跟在后面,嘴里叼着一个装着暖炉的蓝布包,蹄子轻轻踮着,生怕暖炉掉在地上。“外面天凉了,俺给你带了暖炉,里面加了新炭火,能暖一晚上。沙赫里二世还帮俺找了半天柴火呢,它鼻子灵,一下子就找到藏在柴房角落的干松木!”
沙赫里二世将暖炉放在案上,用头轻轻蹭了蹭李默的胳膊,还“嗷”了一声,像是在催促他“快吃胡饼,别凉了”。李默接过胡饼,却没心思吃,指着眼前的光幕,试探着问:“赛义德,你能看到我面前这道淡蓝色的光吗?上面还有字,写着官员的名字和概率。”赛义德眨巴着圆眼睛,认真地看了看李默面前的空气,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担忧:“李默,你是不是累糊涂了?哪有什么蓝光?俺只看到你对着空气说话,跟沙赫里二世有时候对着草料堆说话一样!”
驴儿像是被点名,立刻“嗷”了一声,委屈地耷拉着耳朵,还用头轻轻顶了顶赛义德的腿,像是在抗议“俺那是在跟草料商量‘好不好吃’,才不是糊涂”。这一幕惹得李默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政治天眼”模块只有自己能看见,是独属于他的“先知”能力。
他刚想跟赛义德解释清楚,密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暗卫统领匆匆赶来,单膝跪地,语气急切:“大人,长安急报!李林甫于今日午时病重不治,陛下已下旨任命杨国忠为右相,主持朝政!陈希烈被罢相,改任太子少傅,明升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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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个坏家伙真当上右相了?”赛义德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胡饼都差点掉在地上,“那咱们郾城岂不是更危险了?他肯定会报复你之前破坏他的毒计!”沙赫里二世也紧张地“嗷”了一声,用蹄子在地上刨了刨,像是在担心“坏人要来了”。
李默却愣住了——暗卫带来的消息,与系统“政治天眼”模块人事预判中“杨国忠接任右相概率91%”“陈希烈罢相概率78%”完全吻合,而且时间就在预判后的第三天,比系统预估的“未来三个月内”还要快!他看着光幕上依旧闪烁的概率数据(此时杨国忠接任右相概率已变为100%,标注“已应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震惊于模块的精准度、兴奋于获得提前布局的优势,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这“预知未来”的能力,会不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风险?
“知道了,你先下去,密切关注长安后续动向,尤其是杨国忠上任后的动作,还有郭子仪将军的职位变动,有任何消息立刻禀报。”李默定了定神,打发走暗卫,转头对还在焦虑的赛义德说,“别担心,咱们早就做好了准备——粮道打通了,军工坊在量产弩机和火药,乡勇也训练得差不多了。杨国忠当上右相,虽然会有新的麻烦,但咱们有应对的底气,还有……”他指了指眼前的光幕,“这双能‘预见’朝堂变动的眼睛,能帮咱们提前避开危险。”
他指着光幕上郭子仪的升贬数据,耐心对赛义德解释:“你看,系统预测郭子仪很快会升任朔方节度使,到时候他掌握了朔方军的实权,咱们与朔方军的联系会更紧密,粮草和军事支援也会更及时。就算杨国忠想找咱们麻烦,也得掂量掂量郭子仪的兵权,不敢太过分。”赛义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手中的胡饼塞到李默手里:“不管啥‘预见’,你先吃胡饼!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坏人,沙赫里二世还等着跟你一起去练兵场看乡勇训练呢,它今天还想跟乡勇比试谁跑得快!”
沙赫里二世立刻“嗷”了一声,兴奋地甩了甩尾巴,用头蹭了蹭李默的手,像是在确认“快走吧,别耽误了”。李默接过胡饼,咬了一口,核桃的香脆与胡饼的香甜在嘴里散开,温暖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知道,“政治天眼”模块的觉醒,是一把双刃剑——它能带来提前洞悉政局、布局应对的巨大优势,却也可能让自己陷入“干预历史”的漩涡,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但此刻,面对杨国忠掌权的危机,他别无选择,只能握住这把剑,守护好郾城,守护好身边的人。
烛火依旧摇曳,光幕上的人事预判数据还在缓慢刷新——崔乾佑的“调任长安概率”从45%升至52%,标注“杨国忠已派使者赴河南道”;郭子仪的“升任节度使概率”从63%升至68%,标注“太子已向玄宗举荐”。李默看着那些跳动的概率数字,心里渐渐有了新的计划:第一,立刻派暗卫送信给郭子仪,提前祝贺他可能的升迁,同时表达合作意愿,巩固同盟关系;第二,让赛义德的商队密切关注河南道节度使府的动向,探查杨国忠使者的目的,预判崔乾佑的选择;第三,加快军工坊的火药研发和乡勇的防御训练,应对可能到来的“杨党”打压。
赛义德坐在一旁,看着李默对着“空气”思考,虽然看不懂,却也不打扰,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偶尔给暖炉添块炭火。沙赫里二世则趴在李默脚边,闭目养神,时不时睁开眼看看他,像是在守护。密室里的烛火映着一人一驴的身影,光幕的淡蓝色光芒与烛光交织,构成了一幅既神秘又温暖的画面——在这场充满未知的权力博弈中,李默不再是孤军奋战,他有系统的“政治天眼”,有赛义德和沙赫里二世的忠诚陪伴,还有无数郾城百姓的支持,这些,都是他对抗危机的最大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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