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狼狈撤退后,河阳城里一片欢腾。士兵们纷纷围在护城河的吊桥边,指着河对岸叛军遗留的尸体和兵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有的士兵手舞足蹈地模仿着地雷爆炸的场景,大声喊道:“那‘地雷’一响,跟雷公发怒似的,叛军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跑!”还有的士兵看向李默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敬畏,压低声音说:“我看李将军根本就是‘雷公化身’,不然怎么能造出这么厉害的武器,连老天爷都帮咱们!”
陈武挤开人群,凑到李默身边,脸上还沾着些许尘土,却难掩得意之色:“将军,您这‘地雷’实在太厉害了!下次叛军再来,咱们再在护城河里多埋几排,保管把他们炸得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来犯!”
李默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城外叛军撤退的方向,神色依旧凝重:“叛军吃了一次亏,必然会吸取教训,下次绝不会再轻易涉水过河。依我判断,他们接下来肯定会动用攻城锤撞城门,用井阑架设云梯攻城。这些重型装备防护坚固,普通的弓箭和滚石根本起不到作用,咱们必须赶紧改造床弩,才能对付这些家伙。”
“改造床弩?”陈武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将军,床弩本来就能射穿重甲,连骑兵的铠甲都能一箭洞穿,还需要改造吗?”
“普通床弩只能射穿士兵的盔甲,却打不坏攻城锤的厚木与铁皮,也拆不掉井阑的支架。”李默说着,招手让士兵们把城头上的大型床弩抬下来。这床弩通体由硬木制成,需要四名士兵才能抬动,弩臂长达一丈,弓弦是用牛筋混合铁丝制成,威力十足。李默指着弩箭前端的铁制箭镞,继续说道:“咱们在弩箭箭镞后面绑上小型火药包,计算好引信的燃烧时间。等弩箭钉进攻城锤或井阑后,火药包就会爆炸,利用爆炸的冲击力,直接毁掉这些重型装备。”
“用火药包炸?”周围的士兵们眼睛一亮,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出起了主意。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说道:“将军,我觉得火药包得用麻布层层包紧,再用铁丝捆牢,不然射出去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震动掉下来!”另一名负责发射床弩的士兵补充道:“还有引信的燃烧时间得算准!太早爆炸的话,弩箭还没钉稳,威力发挥不出来;太晚的话,叛军说不定已经把攻城锤推到城门口了,到时候再炸就来不及了!”
李默笑着点头,对众人的提议表示认可:“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火药匠,你把火药包做得小巧一些,每包火药控制在半斤左右,用三层麻布包紧,外面缠绕铁丝,确保绑在箭镞上不会脱落;铁匠,你在箭镞尾部钻一个小孔,把引信穿过去固定好,这样引信就不会被风吹灭,燃烧时间也能更稳定。”
“是!将军!”火药匠和铁匠连忙应声,立刻转身去准备材料。城头上的士兵们也没闲着,有的帮忙清理床弩上的灰尘,有的找来绳索和铁丝,帮忙固定火药包的支架,整个河阳城头一片忙碌景象。
郭子仪站在一旁,看着李默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们改造床弩,眼中满是赞赏。他走上前,拍了拍李默的肩膀,忍不住问道:“李将军,这改造后的床弩,威力如此惊人,你打算给它起个什么名字?”
李默低头看了看弩箭上绑好的火药包,又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仿佛能看到弩箭带着火焰飞射而出的景象。他微微一笑,说道:“箭镞带火,能飞射杀敌,破坚甲、毁重器,就叫‘飞火叉’吧。”
“飞火叉!好名字!既形象又霸气!”郭子仪哈哈大笑,声音洪亮,“有了之前的地雷阵和如今的飞火叉,就算叛军来再多的人,咱们河阳城也固若金汤!”
当天下午,十架“飞火叉”就全部改造完毕。为了测试它的实际威力,李默让人推着一辆废弃的木车到城外两里处,木车上还堆了几层厚厚的木板,模拟攻城锤的防护。城头上挤满了围观的士兵,每个人都伸长脖子,期待着飞火叉的表现。
“各就各位,准备发射!”负责操控床弩的队长高声喊道。四名士兵合力转动床弩的绞盘,“嘎吱嘎吱”的声响中,粗壮的弓弦被缓缓拉满,箭槽里的飞火叉已经就位。火药匠点燃了火药包的引信,橘红色的火苗“滋滋”燃烧,映照在士兵们紧张而兴奋的脸上。
“放!”李默一声令下。
队长猛地松开扳机,只听“嗖”的一声锐响,飞火叉带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像一道流星划破天空,朝着城外的木车疾驰而去。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火痕。
“噗!”
飞火叉精准地钉在了木车的木板上,箭镞深深嵌入木材之中,火药包紧紧贴在木板表面。引信还在快速燃烧,城头上的士兵们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辆木车。
“砰!”
一声巨响传来,火药包瞬间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木车炸得四分五裂,木屑和碎木板飞溅而出,最远的碎片甚至飞到了数十步之外。原本堆在木车上的厚木板,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破烂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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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太厉害了!”城头上的士兵们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之前对叛军重型装备的恐惧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信心与斗志。不少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喊道:“有了飞火叉,看叛军还怎么攻城!”“下次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远处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叛军果然再次来袭。这次领队的依旧是崔乾佑,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带来了三万余人的兵力,还特意准备了十辆巨大的攻城锤。每辆攻城锤都有一丈多高,两丈多长,主体由坚硬的橡木制成,外面包裹着厚厚的铁皮,底部装有滚轮,方便推动。攻城锤的顶部还站着数名手持盾牌的士兵,负责防护上方的攻击;后面则跟着五架高达三丈的井阑,井阑的支架上铺满了木板,上面挤满了弓箭手,一旦靠近城墙,就能居高临下地射击城头上的守军。
叛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河阳城冲来,脚步声、车轮滚动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整个河阳城吞噬。崔乾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指着城头,大声喊道:“李默!郭子仪!上次你们用妖法侥幸获胜,今日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识相的赶紧打开城门投降,不然等我攻破城池,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郭子仪站在城头,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叛军和那些威风凛凛的攻城锤、井阑,脸色微微凝重。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李默,问道:“李将军,叛军来势汹汹,攻城锤和井阑都不好对付,现在怎么办?”
“让所有飞火叉准备就绪,优先打击攻城锤!”李默神色沉稳,目光紧紧锁定着叛军的攻城锤,“攻城锤是他们攻城的主力,只要毁掉这些攻城锤,他们就很难靠近城门;至于井阑,等解决了攻城锤,再回头收拾它们!”
“好!听你的!”郭子仪立刻下令,“所有飞火叉手就位,瞄准叛军的攻城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发射!”
城头上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十架飞火叉迅速调整角度,将箭头对准了正在快速逼近的攻城锤。城下的叛军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看到攻城锤上士兵们狰狞的面孔,他们一边推着攻城锤,一边大声呐喊,试图用气势压倒城头上的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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