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忍下去,那些被张居正提拔的贪官污吏只会更加肆无忌惮,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只会更加绝望。他这个监察御史,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吗?
“大人,宫里来人了。”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疑惑,“说是……陛下赏了点心。”
刘台愣住了。陛下?那个才十岁的万历皇帝?赏点心?
他连忙起身,走到门口,看见一个小太监捧着个描金漆盒站在院里,正是前几日跟着皇帝去文渊阁的那个小李子。
“刘御史接旨。”小李子的声音有些发紧,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刘台连忙跪下:“臣刘台,谢陛下隆恩。”
“陛下说,”小李子按照朱翊钧的吩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知道刘御史近日操劳国事,特意赏些点心,感谢御史大人直言进谏。”
“直言进谏”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刘台的心里。他猛地抬头,看向小李子,却发现对方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小李子把漆盒交到刘台手里,匆匆行了个礼:“奴才告退。”转身就像逃一样离开了。
刘台捧着沉甸甸的漆盒,站在院子里,心里疑窦丛生。皇帝赏点心本就蹊跷,那句“感谢直言进谏”更是耐人寻味——陛下怎么知道自己在弹劾张居正?是冯保或者张居正告了密,陛下这是在敲打自己?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抱着漆盒快步回到书房,反锁了门。
油灯下,漆盒的描金花纹泛着诡异的光。刘台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十二块精致的梅花酥,香气扑鼻。他拿起一块,却没什么胃口,目光在盒子底部扫来扫去。
果然,在垫底的油纸下面,他摸到了一张硬硬的东西。
刘台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纸,展开——上面是一行稚嫩的字迹,却让他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宣府冻骨,可作剑刃。”
宣府……冻骨……
刘台猛地想起前几日听到的传闻,说宣府边军去年冬天冻死了三十多人,因为没有冬衣和粮食。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边地苦难,没太在意,此刻被这纸条一提醒,突然明白了什么。
张居正主管内阁,户部的拨款、兵部的军需,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宣府的冬衣例银为何没有到位?那些士兵为何会冻饿而死?这里面难道没有猫腻?
而皇帝……一个十岁的皇帝,怎么会知道宣府的事?又怎么会暗示自己用这件事作为弹劾张居正的武器?
刘台拿着纸条的手微微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的棉袍。他突然明白了小李子刚才那躲闪的眼神,明白了那句“感谢直言进谏”的深意——陛下不是在敲打他,而是在给他递刀子!
这把刀子,比他之前弹劾“任人唯亲”要锋利得多。“任人唯亲”最多让张居正名声受损,而“克扣军饷导致士兵冻死”,则可能动摇张居正的根基,甚至让他万劫不复。
但这也意味着,他刘台,将彻底站到张居正的对立面,再无回旋余地。一旦失败,等待他的,可能不只是贬谪,而是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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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台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夜色深沉,紫禁城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头沉默的巨兽。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十岁的小皇帝,正坐在暖阁里,用那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他的选择。
“忍为上策……”徐阶老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可陛下的纸条上写着“可作剑刃”。
刘台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桌上那本写了一半的奏折,突然拿起笔,蘸了蘸墨,在空白处写下三个大字:
“宣府卫”。
墨汁在纸上迅速晕开,像一滴落在雪地上的血。
暖阁里,朱翊钧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他让小太监熄了灯,躺在铺着厚厚锦被的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窗外的寒鸦还在叫,叫声里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他知道,刘台收到纸条后,一定会犹豫,会挣扎。但他相信,一个敢于弹劾张居正门生的御史,骨子里一定藏着不肯熄灭的火焰。而宣府的冻骨,就是点燃这火焰的火星。
“刘台啊刘台,”朱翊钧对着黑暗轻声说,“能不能扳动张居正,就看你的了。”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宣府的士兵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到了苏州的织户捧着发霉的粮食,绝望地哭泣;看到了张居正的八抬大轿从他们面前走过,卷起一地尘土。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也让他更加坚定——这盘棋,他必须赢。
远处的更鼓楼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像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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