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对小李子说:“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熬好的米粥,要最稀的那种。”
米粥很快端来了,小李子小心翼翼地喂给小石头。那孩子起初还很抗拒,可闻到米粥的香味,终于忍不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嘴角沾满了米粒,像只偷吃的小老鼠。
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朱翊钧突然做了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朱翊钧没去上经筵,而是抱着刚刚缓过劲来的小石头,径直去了慈宁宫。
李太后正在佛堂抄经,听见小皇帝来了,有些惊讶,放下笔迎了出来:“皇儿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张先生的经筵吗?”
朱翊钧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小石头抱到太后面前。阳光下,那孩子身上的破衣烂衫、蜡黄的小脸、惊恐的眼神,都显得格外刺眼。
“母后,”朱翊钧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他快饿死了,是从通州来的流民。”
李太后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小石头,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怎么回事?顺天府尹不是说,流民都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朱翊钧反问,眼神里带着一丝孩童式的困惑和愤怒,“可他娘已经饿死了,还有好多人也快饿死了。官府只给了三天的粮,还是掺沙子的陈米,根本不够吃。母后,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他的问题像一串连珠炮,打得李太后哑口无言。佛堂里的檀香依旧缭绕,却再也掩盖不住这残酷的真相。旁边的宫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没人敢出声。
“冯保!”李太后突然厉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冯保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可看到小石头时,那笑容瞬间僵住了,脸色变得惨白:“奴……奴才在。”
“你去查!”李太后指着冯保,气得浑身发抖,“查清楚顺天府尹到底怎么回事!查清楚那些赈灾的粮款都去了哪里!立刻给通州的流民拨款拨粮,要是再饿死一个人,朕唯你是问!”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冯保连连磕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金砖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小石头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那眼神里的怨毒,被朱翊钧看得一清二楚。
朱翊钧抱着小石头,看着冯保狼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道,冯保心里肯定恨死他了,恨他用一个孩子破坏了这虚假的太平。
可他不在乎。
他看着李太后,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谢谢母后,这样小石头就不会饿死了,其他的流民也不会了。”
李太后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朱翊钧的头,又看了看小石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皇儿做得对,是母后疏忽了。这些官员,真是该杀!”
朱翊钧没说话,只是抱着小石头,静静地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明黄锦袍上,也照在小石头的破衣烂衫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自己又赢了一局。用一个孩子的惨状,用自己的“天真”,击碎了那些官员精心编织的谎言,逼得李太后和冯保不得不采取行动。
这比任何帝王的威严都有效。因为没人能指责一个关心流民死活的孩子,没人能在一个快要饿死的孩子面前,还能说出“维稳”、“顾全大局”之类的话。
离开慈宁宫时,小石头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大概是梦到了香喷喷的米粥。朱翊钧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生怕惊醒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万岁爷,现在去哪?”小李子轻声问。
“去御膳房,”朱翊钧的声音很温柔,“再给小石头弄点吃的。”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依旧旺盛,映得朱翊钧的脸通红。他看着熟睡的小石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或许还不能扳倒张居正,还不能除掉冯保,还不能查清那些贪腐的官员,但他至少能救下这个孩子,能让通州的流民多活几天。
这就够了。
朱翊钧拿起那份顺天府尹的奏报,在上面写下“彻查”两个字,字迹稚嫩却坚定。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通州的流民问题解决了,还有陕西的灾情,江南的田契,宣府的军饷……还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但他有耐心,也有信心。因为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器——那份未被磨灭的天真和仁心。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小石头的脸上,也照在朱翊钧的明黄锦袍上,像给这冰冷的皇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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