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晨雾带着一股潮湿的腥气,缠在芭蕉叶的边缘,凝成一颗颗饱满的露珠。李太后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桑皮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张薄薄的纸捏碎。
“啪!”
信纸被她狠狠拍在紫檀木案上,朱砂写就的字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新政祸国,张居正乱政;外戚干政,李太后失德”。那字迹扭曲得像无数只挣扎的鬼爪,每个笔画都透着一股怨毒的戾气。
“反了!真是反了!”李太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凤袍的衣袖扫过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金砖上,氤氲出白色的热气,“敢在宫里散布这种谣言,是活腻了吗?”
侍立在旁的冯保吓得脸色惨白,他刚从值房赶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太后的怒火吓得跪倒在地:“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这定是奸人作祟,想挑拨离间,扰乱朝纲啊!”
他偷瞄了一眼那张信纸,看到“张居正乱政”和“李太后失德”几个字时,心脏猛地一缩。这妖书来得太蹊跷了,前几日冯邦宁刚被斩,李伟又收敛了气焰,朝堂好不容易安静了些,就冒出这种东西,显然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挑拨离间?”李太后冷笑一声,拿起信纸,指尖几乎要戳进纸里,“敢写就得敢认!冯保,传哀家的懿旨,让张居正立刻进宫,彻查此事!不管是谁,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这散布妖言的奸人给哀家找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冯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慈宁宫。他心里清楚,这案子看似冲着张居正和太后,实则凶险万分,一个弄不好,自己就可能被卷进去当替罪羊。
张居正接到懿旨时,正在内阁审阅漕运改革的奏折。当他看到那张用朱砂写就的妖书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指尖在“新政祸国”四个字上停顿了片刻,眼神锐利如刀。
“张首辅,这……”旁边的次辅张四维看着信纸,脸色发白,“这明显是冲着您来的!”
张居正没有说话,只是将信纸缓缓折好,放在案上。他推行新政以来,得罪的人不计其数——那些被考成法整治的懒官,那些被清查贪腐的蛀虫,那些怀念旧制的守旧派,个个都盼着他倒台。这妖书,不过是他们跳出来的借口。
“传我的命令,”张居正的声音冷得像冰,“让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立刻带人封锁京城各城门,严查近日出入京城的可疑人员。另外,国子监、翰林院、六部衙门,凡有私藏非议新政文书者,一律拿下!”
“是!”张四维连忙躬身领命,心里却暗暗咋舌。张居正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看来这次是要借机清理门户了。
锦衣卫的缇骑像嗅到血腥味的猎犬,在半个时辰内就遍布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黑色的衣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绣春刀偶尔碰撞,发出刺耳的轻响,吓得百姓纷纷关门闭户。
国子监的角门被猛地踹开时,一群正在晨读的监生吓得魂飞魄散。缇骑们不由分说,将那些平日里爱议论朝政的监生一个个按在地上,铁链子“哗啦”作响。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监生!”有监生挣扎着喊道。
“监生?”带头的锦衣卫千户冷笑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私藏妖书,非议朝政,也配叫监生?带走!”
翰林院更是一片狼藉。那些平日里舞文弄墨的翰林学士,此刻个个面如土灰,看着缇骑们翻箱倒柜,将那些带点针砭时弊意味的诗文手稿都当作“妖书”收走。一个刚入翰林院的编修因为诗里有“新政多烦扰”一句,当场被锁上铁链,拖了出去,惨叫声在巷子里回荡。
六部衙门也未能幸免。户部主事赵焕正在整理内承运库的账册,就见几个缇骑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翻他的抽屉。幸好赵焕机灵,早就把那些标注贪腐疑点的账册藏进了暗格,不然被搜出来,怕是要惹上麻烦。
“赵大人,对不住了,奉旨办案。”带头的缇骑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神里却透着贪婪。
赵焕强装镇定:“各位官爷尽管搜,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哪里是查妖书,分明是借机敲诈勒索。
京城的胡同里,每天都能听到缇骑抓人时的呵斥声和家属的哭喊声。有百姓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官员,此刻都像丧家之犬一样被铁链锁着,踉踉跄跄地往锦衣卫诏狱的方向走去。
“这是怎么了?”有新来的流民不解地问。
“嘘……小声点!”旁边的老住户连忙捂住他的嘴,“出妖书了,说是骂张首辅和太后的,现在正抓人呢!”
“妖书?”
“谁知道是真是假,”老住户叹了口气,“每次大人们打架,倒霉的都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和那些没权没势的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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