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千泠和刘以真都对孟昑耿耿于怀的身高问题并不关心。
江千泠穿着和孟昑同款的体检服,明明是不成样子的版型,硬是穿出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冷淡极简风味。一双冷棕色的眼睛斜斜睨着孟昑,漠不关心道:“我更希望是你的数学成绩单上多出来三分。”
江千泠开团刘以真秒跟,在一旁非常走心地附和道:“是的孟同学,外在条件的高低并不能决定我们个人价值的分毫,这样的数值并不是我们真正应该关心的。期中考在即,希望你能在分数表上拥有更加突出的成绩。”
孟昑说东,江千泠和刘以真就非要一起说西。
孟昑简直是被气得够呛,明明和孟德之间隔着一百多公里的远距离,但莫名就是体会到了很多来自于东亚家庭的苦楚。
孟昑这边缓了好一会儿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拿江千泠没什么办法,但要拿刘以真出一下气还是很轻易的。
他把刘以真的体检报告单拿过来,正想从中找出点儿什么可供开刀的地方,却在凑近刘以真的那一秒先看见了藏在他衣领下的淤伤。
孟昑的眉毛深深拧起来,刚才那一眼还不确定,他再一次向着刘以真逼近了,直接动手扒开他的衣领,看到位于胸口处的几道淤痕,痕迹重得发紫,大大小小的椭圆印记,不知道是怎样留下的。
以往总是放任孟昑动手动脚的刘以真第一次表现出了这种极为慌乱的抗拒情绪,挣开孟昑的手急匆匆往后面退了几步,等注意到孟昑的表情明显就不好看,这才拢了拢衣领,解释说:“没什么,就是前几天不小心摔的。”
“别放屁。谁在地上摔一跤不是胳膊和膝盖被摔破,反而是胸口上多几道淤痕?”孟昑带着点儿重量的眼神压在刘以真身上,眯了眯眼问:“说实话,你是不是又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欺负了?”
“……没有。”刘以真已经在很短的时间里回到了他惯有的状态中,解释里似是带了点儿无可奈何的语气,“没站稳磕在桌角上,正好磕到了胸口……请放心,从你上次给我出过头,就没有人再欺负我了。”
“真的?”孟昑眯了眯眼睛,还是有点儿半信半疑。
“真的。”刘以真回复的语气平淡寻常。
孟昑勉勉强强相信了,手肘搭在刘以真的肩膀上,又开始出一些馊主意,“那你别参加过几天的体力考核了,都有受伤的证据了,躺着不更舒服吗?”
刘以真笑了笑说:“没事的,只是表面看起来吓人而已,其实根本就不疼。”
孟昑的手臂上腿上也总是会出现一些毫无缘由的青紫色痕迹,从外面看起来颜色很深,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感觉,连是什么时候磕的,怎么磕的都完全没有记忆了。
因此刘以真像这样解释了,孟昑的脑海里虽然有飘过一点儿似是疑虑的影子,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没有再追着刨根问底,只是对刘以真说:“那行吧,反正到时候我们三个是一起的,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随时跟我说。”
等到体检的所有项目都结束,孟昑在公共更衣室里换好衣服,一出门就看到径直往走廊拐角走过去的刘以真。
“哎你现在要去哪儿啊?我们待会儿就要集合回学校了。”孟昑赶过去一把揽住刘以真的肩,看他走的正好是跟集合地点相反的方向,还以为是他走错了。
“……”刘以真瞥过头,目光盯着墨绿色墙面上被阳光分割的交界线,眨了眨眼回答说:“我的成绩一直都提不上来,我就瞒着老师和家里人偷偷报了个补习班。”
“我去,你自己偷偷报的?那得要花多少钱啊。”孟昑觉得这完全就是刘以真能做出来的事,但还是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了十万分的不理解。
“要我说,我们这种人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这是从被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的。虽然我很敬佩你坚持不懈的学习态度,但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的有时候早点儿认命其实也挺好的。”
“……”
孟昑揽着刘以真说的这段话都完全是他的肺腑之言,他自己觉得这是人生哲理,但要是放在天生就很喜欢学习的刘以真身上,这样的话或许会有点儿太过于伤人。
孟昑很快就心软了,手放下来拍了拍刘以真的背脊,又改口说:“不过你或许要比我稍微好一点儿,只是命里还缺了一个时机。我觉得你的确可以先去试试,说不准就是这一次呢?”
“嗯,谢谢你,孟昑。”刘以真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孟昑总觉得刘以真在往前走时回过来看自己的眼神里,仿佛是带着点儿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点儿像是孟昑在得知自己十二岁时买下的那盆白山茶枯萎了的感受,有点儿遗憾和不舍,但更多的是想要储存一段珍贵的回忆。
刘以真顺着拐角一路往前走,在快要走到医院后门时,在接近走廊终点的位置看见了倚在墙边抽烟的江千泠。
他们两个是最近经常走在一起的关系,但说实话,他们之间并不熟,之所以会走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中间夹着个乐天派的孟昑。
刘以真在看到江千泠的一瞬间下意识停了脚步。一是因为他在这时候并不想遇见任何会对他产生探究心理的熟人,二是因为靠着墙抽烟的江千泠实在和刘以真记忆中那个礼貌周到的江千泠全然不同。
刘以真甚至不确定自己第一眼见到的这个人是不是江千泠。
但下一秒倚在墙边的人就抬起了眼,微侧着脸,目光和刘以真完完全全撞到了一起。
“……集合时间好像要到了,是在医院正门,要是现在还不赶过去的话可能会有点儿来不及了。”刘以真率先笑了笑,还是那副柔和温吞到看不出半点儿攻击性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偏慢,像是在向人展现他更偏向于懵懂迟钝的状态。
“你就不用集合吗?可我看你不像是要赶过去的样子。”初秋闷热的大风从后门灌进来,香烟的气味将刘以真包裹起来,江千泠从烟盒里磕出来一根烟,直接递给刘以真问:“你想来吗?”
“不了,我不抽烟。”刘以真扯了扯唇角,这一次唇角牵起的弧度怎么说都像是带有一种勉强的意味。
“嗯。”江千泠把烟盒重新塞进口袋里,垂着眼,视线没有放在刘以真身上,像是随口提醒说:“这里没有别人,我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你怎么向我表达都无关乎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所以你可以选择再放松一点儿,反正我自己是这么做的。”
“你在这里是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刘以真缓慢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角度的复杂。
江千泠回答说:“没多久,我从来没有主动思考过你的事,细节凑在一起结论自然就能出来一部分。”
“为什么?”
“你的成绩差到过分了。在我辅导孟昑数学的时候你经常露馅,能熟练用出等比公式的人数学不至于考十几分。”
江千泠说:“而且你在每天的午睡时间都会从教室出去,时间很固定,比我出去的时间早了十二分钟。孟昑问你的时候,你编的谎言太拙劣。”
“就是因为这些吗?”
“不止。”
刘以真仰起头,笑得不知是苦涩还是无奈,“我没想过我会有这么多破绽。”
江千泠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目光重回江千泠身上时,刘以真的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这或许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他的目光在江千泠脸上顿了顿,沉默片刻说:“你说过你不喜欢管闲事。我有我的理由。”
“嗯,这是你的事,我没立场介入。”江千泠把长长一截的烟灰掐掉了,用纸巾包起来。抬眼看向刘以真时,脸上没带任何表情,“但你知道吧?孟昑有骑士病。你的事不是他一腔热血就能拯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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