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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下):悬丝诊脉隔帘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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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纱帘外,那个手持金丝、闭目凝神的青衫少年身上。
宇晨浩心神彻底沉浸在那玄妙的“气机感应”之中。外界的一切喧嚣、质疑、期待,都被他隔绝在外。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那根纤细的金丝,以及丝线另一端传递过来的、属于李贵妃的生命气息波动。
他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在仔细地、反复地印证着自己的感知。炎黄气机化作的感知细流,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遍遍掠过李贵妃的周身气脉,尤其是那“晦暗死气”盘踞的核心区域。
片刻的沉寂,让大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李崇明嘴角的冷笑几乎快要掩饰不住,他笃定宇晨浩是在装神弄鬼,根本不可能通过一根丝线感知到什么。
就在一些官员也开始露出不耐之色时,宇晨浩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清澈而深邃,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灵魂的远游。
他手持金丝,面向御座方向,声音平稳而清晰,开始了他的隔帘断症:
“启禀陛下,学生已通过金丝,感知贵妃娘娘脉象。”
“娘娘脉象,总体而言,左关脉弦细而硬,如按琴弦,此乃肝气郁结不舒,日久化火之兆;右关脉濡弱无力,伴有细微涩滞,如轻刀刮竹,此乃脾虚失运,兼有湿阻血瘀之象。”
他先说出了与柳如风、墨渊大体一致的脉象判断,这让众人微微颔首,至少基础是对的。
但紧接着,宇晨浩话锋一转,语速稍稍加快,说出了令所有人屏息的内容:
“然,此皆表象!关键在于尺脉(肾脉)与奇经之候!”
“学生感知,娘娘左右尺脉皆沉取无力,且沉取之时,于极深处,隐隐触及一丝‘阴寒凝滞’之感,如同触及冰层下的暗流,虽不汹涌,却坚韧异常,阻碍生机!此非寻常阳虚寒凝,其性‘沉痼’而‘晦暗’!”
尺脉主肾,胞宫与肾关系密切!宇晨浩直接点出了病位的关键区域!
李贵妃在帘后,听到“尺脉阴寒凝滞”、“沉痼晦暗”时,娇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手指。这些感觉,与她平日偶尔感受到的、那股从身体深处透出的寒意何其相似!只是她从未向太医们详细描述过,只当是体虚所致!
宇晨浩继续道,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更奇异者,学生通过气机感应,察觉娘娘冲、任二脉交汇之处(大致位于小腹丹田区域),有一股‘异气’盘踞!此气非自身所有,其性‘阴寒’、‘沉坠’、‘滞涩’,如同外邪客居,不断蚕食娘娘本源生机,并引动肝气横逆,扰乱气血周流!这,便是学生方才所言‘邪气客于胞宫’之实证!”
“此异气所在,非药石轻易可达,亦非寻常针砭所能及!故而太医院诸位大人以疏肝健脾、活血化瘀之法诊治,虽能稍解标症,却难触根本,故病情反复,日渐沉疴!”
他不仅再次强调了“邪气客居”,更精准地描述了其特性(阴寒、沉坠、滞涩)、位置(冲任交汇,胞宫区域),以及其导致的后果(蚕食生机,引动肝气,扰乱气血)!甚至连为何太医院治疗无效的原因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胡说八道!”李崇明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脸色铁青,“陛下!他全然是信口雌黄!什么‘异气盘踞’、‘蚕食生机’,简直是一派妖言!他如何能通过一根丝线看到娘娘体内情况?分明是臆测!”
“李副院使!”宇晨浩猛然转头,目光如电,直视李崇明,“学生是否臆测,何不请在场精通脉理之大医,或是……请贵妃娘娘亲自印证?”
他目光再次转向纱帘,语气带着恳切与自信:“娘娘,学生冒昧。您是否时常感到小腹深处有隐痛、坠胀或寒意?尤其在夜深人静或劳累之后?是否感觉自身精力如同被无形之物汲取,日渐衰颓,非寻常困倦可比?且此乏力之感,非睡眠休息所能缓解?”
帘后的李贵妃,在宇晨浩说出“小腹隐痛、坠胀、寒意”时,脸色已然煞白!当听到“精力被无形汲取”、“乏力非睡眠能缓解”时,她更是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些极其私密、甚至连贴身宫女都未必完全清楚的细微感受,竟然被帘外那个少年,通过一根细细的金丝,准确无误地说了出来!分毫不差!
这……这已经不是医术了,这简直是……神技!
“娘娘?”旁边的嬷嬷见李贵妃神色异常,小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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