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潜龙出渊
第四十九章:深夜探访张院判示警
上篇
宇晨浩踏出典籍库时,夜色已浓。太医院内灯火通明,显然康亲王病危的消息已让这里乱成一团。他无暇他顾,甚至来不及回小院取更多器械,只凭着怀中那未完成的手稿和一身所学,便随着前来催促的王府侍卫,快步走向早已备好的马车。
康亲王府位于京城东区,朱门高墙,气派非凡。但此刻,府门前悬挂的白灯笼尚未点亮,可那种沉甸甸的压抑感已扑面而来。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到宇晨浩,也顾不得寒暄,急忙引着他向内走去。
一路穿廊过院,直达内宅寝殿。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浓重的药味与死寂。数名太医围在床榻前,周文柏赫然在列,正与一位衣着华贵、面带泪痕的老妇人(康亲王妃)低声说着什么。见到宇晨浩进来,周文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随即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宇太医,你总算来了!”周文柏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沉重,“王爷情况危急,呕血昏迷,脉象……唉,已是微不可查,怕是……我等已用了参附汤吊命,然效果甚微。”
他将情况说得极其凶险,仿佛已是回天乏术,无形中给宇晨浩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周围的几位太医也纷纷投来目光,有担忧,有审视,更有毫不掩饰的等着看戏的意味。
康亲王妃更是泪眼婆娑地看向宇晨浩,声音颤抖:“宇太医,陛下常说您医术通神,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王爷啊!”
宇晨浩面沉如水,对周文柏的话语不置可否,只是对王妃拱手一礼:“王妃放心,微臣必竭尽全力。”
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到床榻前。只见康亲王面色蜡黄中透着一股死灰,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暗红色血渍。一股衰败、死寂的气息弥漫在其周身。
宇晨浩屏退左右闲杂人等,只留王妃与周文柏等少数几人在旁。他深吸一口气,增强的感知全面开启,结合《星辰炼神术》带来的精神专注,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他没有先去把脉,而是先以目力仔细观察王爷的面色、瞳孔、口唇,再轻轻翻开其眼睑查看。
“望”之后,才是“闻”与“切”。他俯身,仔细嗅了嗅王爷呼出的气息,除了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异常燥烈的异样气息!
心中警铃微作。他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康亲王那干枯如柴、几乎感觉不到跳动的手腕寸关尺三部。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宇晨浩心头一沉。脉象并非周文柏所说的“微不可查”,而是……一种极其混乱、躁动,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压抑住的“沉伏躁疾”之象!仿佛地底奔涌的岩浆,被厚厚的岩石封住,内部却在疯狂冲撞,随时可能彻底爆发,焚毁一切!
这绝非简单的虚脱衰竭之象!更与他之前研究的“阴阳两虚,水火不济”的核心病机,有着明显的出入!这其中,必然有外邪引动,而且是极其霸道猛烈的外邪!
他凝神静气,将一丝融合了炎黄真气与精神力的探查之力,小心翼翼地度入康亲王经脉之中。
增强的感知沿着那近乎枯竭的经脉缓缓前行,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破败景象。然而,当他的探查之力行至心脉与膻中穴附近时,一股灼热、暴烈、带着强烈破坏意味的异种能量,如同潜伏的毒蛇,猛然被他感知到!
这股能量,并非康亲王自身所有,而是外来的!它盘踞在心脉要害,不断地灼烧着本就脆弱的心阴心血,并引动了原本就失衡的虚阳,使其如同浇了油的柴薪,轰然暴走,这才导致了呕血昏迷,脉象沉伏躁疾,呈现出一副阴阳即将离决、内火焚身的危象!
“果然有人做了手脚!”宇晨浩眼中寒光爆射。这股外来的燥烈能量,与之前刘昭仪体内那阴柔的“引动之气”手法虽不同,但本质却如出一辙,都是利用患者自身弱点,进行催化、诱发,甚至直接攻击!只是这次的手段,更加狠辣直接,分明是要置康亲王于死地,并嫁祸于他!
周文柏!其心可诛!
然而,此刻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稳住康亲王的性命,化解这股致命的燥烈外邪!
他之前闭关研究的“调和阴阳,交通心肾”的思路,此刻依然适用,但必须加入强力“清心泻火,解毒宁神”之法,先扑灭这突如其来的“焚身之火”!
他迅速在心中调整方案。那未完全确定的“君药”候选之一——性质微寒、能清心除烦、安神定惊的“冰心玉莲”,此刻显得尤为合适。但仅此一味,恐怕难以抗衡那霸道的燥烈外邪。
他需要更多的手段,更快的起效方式。汤药恐怕来不及了,需要针药并用,甚至……
就在宇晨浩凝神思索,准备开口要求银针和特定药材,着手施救的千钧一发之际——
寝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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