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声低沉、浑浊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紧接着,那名被岑几渊一刀捅穿腹部的仆人,脸上凝固的小开始扭曲,他的皮肤连同身上的制服,如同浸水的纸,迅速变得灰败、褶皱。
暗红色的血迹不再扩散,反而开始凝固、发黑,成了一团团晕染不开的墨渍。
“咿——呀——”
一声尖锐的唱腔猛地从管家口中迸发,那声音完全变了调,不再是刚才那股庄严,变成某种荒腔走板,带着浓重乡野味道的调子。
岑几渊愣在原地,身体不稳跌坐在地被一人猛地接住。
伴随这声怪异的起调,管家的身体开始抽搐,笔挺的制服碎裂,剥落,露出下面的内衬,额间裂出一顶油腻发亮的黑色抹额,下一刻一张布满褶皱、涂着惨白铅粉,双颊点着两团诡异圆形腮红的老脸浮现。
她身体变得佝偻矮小,一双裹着肮脏白布,小得畸形的三存金莲,取代了原本那双皮鞋。
与此同时,长桌两侧那些仆人身体也开始同步蜕变,他们的肢体变得僵硬,扁平,关节处捅出竹篾支撑的轮廓,惨白的皮肤在一段段吟唱中变成了粗糙的厚纸。
纸人,密密麻麻,形态僵直的纸人。
他们脸上诡异的笑容被画笔勾勒,两团圆圆的红胭脂点在颧骨,眼眶里是两点用黑墨点上的黑点,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高耸的穹顶剥落,露出沉重腐朽的木雕花,上面刻满了“三从四德”的篆文,这变化伴随吟唱,让人毛骨悚然。
岑几渊抿着唇支起身子,想将手抽出来又被紧紧握住,他刚想说什么耳边传来更加清晰的词句。
“在家从父,骨血承,出嫁从夫,天命定,夫死从子,纲常明,三从既立,女德新。”
“咿——呀——”
“你现在酣睡值很低,贴一会吧。”严熵搂着岑几渊的腰环紧,身周的石墙在重叠的歌声中覆盖上灰扑扑的水泥,贴着褪了色的“二十四孝”的年画。
那位老姑婆的声音毫无情感,枯瘦的手捻着一串油亮的木珠,一字一顿。
“牝鸡司晨,家宅倾,女子无才,便是德,逆来顺受,忍为贞,夫为天穹,不可争。”
精美的壁炉和挂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牌位和写着“夫为妻纲”牌匾的神龛,巨大的水晶吊灯应声熄灭,变形,化作一盏盏悬挂在梁下,发着幽幽白光的白纸灯笼。
“女德……妇顺……”岑几渊仰着头轻轻喃出灯上的字,空气中弥漫着自己曾经闻到过的香火味。
“严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下是冰冷的青石板,上面还有被自己打翻的酒菜,那张被他掀倒的木桌其实只是一张漆黑的太师椅,他阖眼,脱力感让他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幻成幽灵态轻轻绕上严熵的腰部时,用极轻的声音埋怨。
“又不告诉我……”他用头蹭着严熵的颈窝哽咽。
“我讨厌你。”
92?第92章
手腕上的痛感未消,岑几渊支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死死环住严熵的脖颈,身后的吟唱还在继续。
他侧过头,惨白灯笼的光刺得眼睛生疼,瞳孔中映出简子羽的脸。
“你也知道啊……”岑几渊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声音沙哑得几乎只剩气音,他无力地将头抵在严熵的肩上,避开那刺目的光,躲着女生眼里的复杂情绪。
老姑婆站在那张太师椅旁,脸上裂开一个刻板的笑,不疾不徐地捻动着手里的木珠。
“咔哒…”
“咔哒…”
这声音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回荡。
“不识礼数的东西!”她干涩的嗓音再次响起。
“既入此门,当守家规,祖宗规矩,怠惰者鞭,力竭者毙!”
她浑浊的老眼淬毒,缓缓扫过三人身上不知何时被替换上的粗布麻衣,是这深宅里最低贱的仆役标志,那目光最终落在岑几渊惨白的脸上,又掠过严熵和简子羽。
一丝极其隐晦的情绪和考量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哼,”
老姑婆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捻动木珠的手指微微一顿。
“瞧瞧你们这副油尽灯枯的腌臜样子,连规矩都还没学会,就想替家主效力,怕是都活不到领工的时候!”
她抬手拎起挂在腰间的长烟杆吸了一口,摆摆手。
“都滚去柴房!”她枯瘦的手指朝着侧后方一个角落虚点。
“按《家规》第七条,力竭濒危者,允许苟喘至恢复体力再行听用,免得病殃殃地污了家主的眼,也省的浪费一口薄棺!”
这听起来反倒像恩典?
严熵侧目和简子羽对视一眼,无言转身。
“呵…去柴房。”岑几渊抬眼望着着呈在眼前的院落,摩挲身上的衣服,心中一片嘲讽。
“像濒死的牲口一样被丢到角落……”
然后等待被榨取价值,这场奴役,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便再无脱身的可能。
严熵垂眼想将人的头按在肩头,手还未碰到岑几渊的头就被拽住。
“别再对我用技能。”岑几渊的声音极冷,与他的体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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