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处于风暴最中心的林琛,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边是金属箱疯狂“吮吸”着他的混合能量,试图完成某种“修复指令”;另一边是“缚渊之核”通过被“捕鲸叉”强行打开的缺口,以及金属箱建立的共鸣通道,将更加狂暴、充满毁灭意志的归墟之力反冲过来;同时,“捕鲸叉”的掠夺性能量也在试图沿着通道侵入,想要分一杯羹!
他的身体成了三方角力的战场!秩序之力屏障摇摇欲坠,“静滞之核”的冰凉感几乎被灼热的痛苦淹没,抑制剂的效果也在飞速消退。
但越是这种极限压迫,林琛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和现代灵魂的冷静分析力,反而被激发到了极致。
他不再试图控制或引导,而是彻底放开了对金属箱的能量供应,将更多被“蚀光”浸染的秩序之力,连同自己不屈的意志,一股脑地“灌”了进去!同时,他凭借与节点力场那痛苦而清晰的连接,将自己的“感知”如同触手般,顺着“捕鲸叉”强行撕开的缺口,反向刺入了“缚渊之核”的内部,刺向了那个深邃黑暗的“点”——被囚禁的“寂灭主君”碎片所在!
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被关在这恐怖的囚笼里!金属箱要“修复”和“阻止”的,又究竟是什么!
就在他的意识“触碰”到那黑暗核心的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有的噪音、痛苦、狂暴的能量,都迅速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虚无、绝对死寂的“黑暗”。
但这黑暗中,有一个“存在”。
无法形容其形态,无法理解其本质,只能“感受”到一种纯粹的、终极的“终结”与“回归”之意。它并非邪恶,也非善意,就像是万物必然走向的终点,是熵增的极致,是存在意义的最终解构。
然而,此刻这个“存在”散发出的,却是一种被漫长囚禁折磨后的、扭曲的“饥渴”与“暴怒”。它渴望“出去”,渴望“回归”它本该所在的、“归墟”的更深层,或者……渴望将这份“终结”带给囚禁它的一切!
这就是“寂灭主君”的碎片?仅仅是碎片的一丝意志,就如此恐怖?
但紧接着,林琛“看”到了更多。在这碎片意志的周围,那构成“囚笼”的无数暗色“触须”的根源处,他感知到了另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隐晦、却同样充满悲伤与不甘的意念残留。那意念似乎在哭泣,在忏悔,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错误……实验……”
“失控……囚禁己身……”
“钥匙……归来……终结错误……”
实验?失控?囚禁己身?
一个更加惊人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开林琛混乱的思绪:难道这个“缚渊之核”,这个囚笼,本身就是一个远古“实验”失败后,实验者为了囚禁“失控产物”(寂灭主君碎片),而用自身或同类力量构筑的最终防线?而金属箱,是当时留下的、用于“修复”或“最终处理”的“控制终端”?
“基金会”或者杨锦荣得到的残缺信息,只指向了“钥匙”和“囚笼”,却完全搞错了“钥匙”的用途和“囚笼”里关着的真正危险!他们以为里面是等待提取的“宝藏”,实际上是一旦释放就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灾难的“失控实验体”!
“修复闭环!阻止它出去!”
金属箱的意念再次轰鸣,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箱体表面的花纹已经蔓延到整个系统空间视界,光芒炽烈到林琛无法直视,箱盖又弹开了一丝,内部涌出的不再是气息,而是一道细微却无比凝聚的、混合了秩序崩坏与混沌起源意境的“光流”,顺着林琛的意识通道,无视了“捕鲸叉”的干扰和“缚渊之核”的抵抗,直接射向了那黑暗核心——被囚禁的碎片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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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要打开囚笼,是要……“格式化”或者“同化”那个碎片?还是激活囚笼的某种终极机制?
“不——!!!”
一声超越物质层面、直接在所有感知到此地存在的灵魂中响起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恐惧的尖啸,从黑暗核心中爆发!
整个“缚渊之核”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洪荒巨兽,开始了最疯狂、最不计代价的挣扎!所有“触须”疯狂崩解、重组、攻击一切!归墟潮汐的强度再次飙升!
“深渊漫步者”再也无法承受,外壳多处崩裂,冰冷的深海高压海水开始疯狂涌入!
“要解体了!紧急上浮!立刻!”赵铁柱目眦欲裂,按下了全船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按钮。
深潜器在狂暴的能量乱流和疯狂涌入的海水中,开始扭曲、翻滚,向着黑暗的海面拼命挣扎上浮。
而在这一切混乱、毁灭与挣扎的核心,林琛的意识,在金属箱那道“光流”与“寂灭主君”碎片尖啸的碰撞中,仿佛看到了一幅短暂闪过的、模糊无比的远古画面:无数散发光辉的存在,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卵”状物,进行着某种仪式……然后是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哀嚎、以及最后的、自我牺牲般的……“囚禁”。
画面破碎。
金属箱在发出那道“光流”后,光芒急速黯淡,花纹收缩,箱盖“咔”一声重新严丝合缝地关闭,甚至表面多了一丝细微的、仿佛使用过度的裂痕。它重新变得沉寂,甚至比之前更加“死寂”。
而“缚渊之核”核心那黑暗的“点”,在尖啸之后,如同被强行“静音”,波动骤然减弱,但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隐晦的“愤怒”与“等待”,如同毒液般沉淀下来。
“捕鲸叉”的幽蓝“锚索”,在剧烈的能量对冲和囚笼的反击中,根根崩断!抽取计划,彻底失败。
林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意识从那种超然状态跌落,剧烈的疼痛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最后的感觉,是深潜器疯狂的上浮颠簸,陈浩的惊呼,以及通讯频道里,杨锦荣那终于失去平静、充满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吼声:
“这不可能——!!”
冰冷的海水,漫过了他的脚踝。
黑暗,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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