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襄的眼珠转向他。
他向来不耐烦那些佶屈聱牙的经史子集,常常偷懒只“观其大略”。但这句话出自《礼记·经解》,因曾被当代大儒注解,故而他有些印象。
——衡锤的精确悬置意味着公正无私,任何轻重都不会被轻易误导2么。
希望对方真能如此。
陈襄身在床上,也没有下去的意思,只随意地向对方拱了拱手:“好名字。在下陈湘,想必杜公子已然知晓了。”
“陈公子的名字亦是极好,”杜衡正色道,“与武安候同名,必定也是才华横溢之人。”
陈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武安侯”是何人。
愣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武安侯就是他自己。
上辈子,他主公出身微寒,起初无人看好,更无文士投效。刚出山的他只得一人干所有人的活,既当张良又做萧何,苦不堪言。
待天下平定之后,主公念及旧功,赞他“能抚养军士,战必克,得百姓安集3”,赐封武安候,位居众臣之首。
可惜了,他得此侯位未满一年便被抄家问斩,名号都未曾听人唤过几声,一时想不起来情有可原。
就是,让陈襄没想到的是,这杜衡竟还夸他功绩?
——他还以为自己在世家中的名声已经人人喊打了呢。
不过他暂时无意在此事上寻文章,只轻笑一声:“非也,在下的‘湘’乃是湘江之水的湘。”
两人又闲话几句,杜衡见陈襄面色渐显疲态,便主动起身告辞:“陈公子身体尚未痊愈,还需好生休养。在下便不打扰了。”
陈襄忽然唤住对方:“杜公子且慢,在下有一事相求。”
“何事?请尽管告知在下。”杜衡道。
“我来杜家许久,却未曾拜见过杜家家主,”
陈襄声音缓缓道,“不知三日后令伯父可有闲暇,能否托付杜公子代为问询一声?”
杜衡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好,我回去向伯父问询一声。”
待杜衡身影消失在门外,陈襄脸上的疲惫之色顿时褪去大半。
他靠在床头,目光穿过窗户,落在外间的阳光之上。
二月草木新生,窗外春光明媚,微风拂过树梢,将阳光与绿叶揉碎成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
“系统,帮我查查炎兴三年荆州供给朝廷的粮草数量,要具体数目。”
对于如何拯救系统给他的这个天崩开局,他心中已有些想法了。
【好的宿主。】
……
杜家后堂。
两人面对而坐,空气凝滞如铁。
“大哥!你怎能如此糊涂!”杜旭猛地一拍桌案,木质的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茶盏微微跳动。
杜勉捻着微微花白的胡须,眼皮微抬:“二弟在说何事啊?”
杜旭双拳紧握:“大哥何必不承认!陈湘是我请到家中的客人,那医师若非是被你指使,怎敢在他的药中下毒?!”
“休得胡言!”
杜勉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到桌上:“那医师是因为粗心大意才开错药物,此人不是已经被你逐出府中了么。”
“大哥!”杜旭不容他蒙混,上前一步逼视着他,“陈湘是陈家的遗孤,你为何容不下他?”
“如今的陈家,早就败落了!”
杜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陈襄那竖子当年手段狠辣,得罪了多少人?不仅对士族大肆屠杀,那什么‘科举’更是将我们往死路上逼!”
“如今他死了,那些被他得罪过的人能放过陈家?!这是他自作孽!”
“陈湘不过一孺子!”杜旭声音提高,“我们收留他也算是为陈家留下一丝血脉!”
“二弟!”杜勉终于按捺不住,猛地起身,“你以为陈家为何会一夕败落?那是因为有人要他们死、死干净!”
“那陈湘留在我们杜家,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们杜家,惹不起啊!”
事关杜家,杜旭语气也弱了下来,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陈家于我们有恩……”
“有恩?”杜勉冷笑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恩情算什么?能当饭吃吗?能保我们杜家平安吗?!”
见杜旭沉默不语,杜勉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心善,重情义。可你要为整个杜家考虑啊。”
“为了一个陈湘,搭上整个杜家,值得吗?”
杜旭心中天人交战。他最终沉默着看了杜勉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待杜旭的身影消失,杜勉冷哼一声,重新坐回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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