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对士族杀鸡儆猴,这清河崔氏便是被他震慑住的猴。审时度势之下,他们表现得极为恭顺,像风中的韧草一般,迅速倒向了主公。
陈襄也未曾赶尽杀绝。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新朝也需要一些旧势力来填充朝堂,维持表面的平衡与运转。
但陈襄对这些传承百年的世家门阀骨子里的德性再了解不过。
他们老谋深算,惯会见风使舵,今日的俯首帖耳,焉知不是明日反噬的蛰伏。嘴上说着恭顺,心里指不定怎么腹诽,暗地里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因此,在新朝大封群臣之际,崔氏家主崔晔被安排了恰到好处的工部尚书一职。
工部尚书,位列六部尚书之一。从品级上看,是堂堂三品大员,说出去风光无限。
然而,与手握官吏任免大权的吏部、掌管国家钱粮命脉的户部相比,工部在朝堂政治上的实际影响力无疑要逊色许多。
这个位置权力相对有限,主要负责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事务。
崔家就算心有不甘,想要阳奉阴违,总不能把京城的城防工事、皇帝的陵寝修建给停了罢?
这样,对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干活,将家族的力量投入到这些具体的事务中去,无暇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陈襄当时其实还有着另一层的目的。
工部油水丰厚,极易滋生贪腐,若崔晔把持不住伸手捞钱——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正愁没有合适的借口对士族再次开刀呢。
崔家百年的积累,财富之巨,绝对比他们在工部能贪墨的那点银子多得多。一旦抓住把柄,直接抄家,将那泼天的财富尽数充入国库,以解新朝初立、百废待兴的燃眉之急。
可如今看来,崔家似乎并未如他所料那般,要么老实本分,要么在贪腐之道上自取灭亡。
陈襄眼神微冷。
好啊,他死后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跳出来好——
那幕后之人总不出现,他厌恶这种被动等待敌人出招的感觉。也该主动出击了。
正好他还留着那些会试前递给他的名帖。是时候去拜访一些人了……
陈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色冷凝。
这份不同寻常的凝重,恰好落入了刚刚走出考场,正四处张望寻他的杜衡眼中。
杜衡脸上的兴奋与轻松瞬间收敛了不少。
难道是陈兄在考试中遇到了难题,发挥失常?
他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带着几分试探和关切地问道:“陈兄,看你脸色似有不虞,莫非……是这次的试题有什么棘手之处么?”
陈襄回过神来,敛去面上的神色。
“并非。”他收敛好心中的筹谋与杀意,“我是在想旁的事情。你呢?答得如何?”
他便说!陈兄如此才华横溢,怎会被试题难住!杜衡当即将方才的担忧抛去,热切地切换到学子们考后最热衷的模式——
对答案。
“陈兄,数算第五题,你计算出的结果是什么?我算出为八十二。还有策论第一道‘论均田’,你是如何破题的?我是从……”
杜衡兴致勃勃地开口,语速飞快,神采飞扬。
两人并肩而行。杜衡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的见解,陈襄偶尔颔首或简短回应一两句。
他们这旁若无人讨论题目的举动,引得周围不少刚经历完一场鏖战、心神俱疲的学子们投来或敬佩、或惊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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