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他低声道,声音少见的温柔:“哥哥在这里。”
迟声抓住了他的袖子,安心地合上眼。
帕子已经焐得发烫,纪云谏刚要起身换块新的,门外便传来春桃的声音:“公子,张大夫来了。”
张大夫提着药箱进来,诊脉后沉声道:“风寒夹着积劳,高热虽退了些,身子却虚得很,需好生静养,切不可再折腾。”
说着开了药方,又特意叮嘱纪云谏,“公子素来体弱,此处病气重,莫要久留。”
纪云谏颔首应下:“有劳大夫。”
待大夫离去,春桃又端着一叠齐整的衣物进来:“公子,奴婢帮他换件干爽衣服吧,汗湿的衣裳贴在身上,怕又着凉了。”
纪云谏目光从春桃手上扫过,石青色的布料看着有些眼熟。
“他身量小,新的常服还没赶出来,府里杂役的衣裳虽合身,可料子粗糙得很。奴婢就在您的旧物里寻了这套,只穿过三四次,料子软和,也合他的身,您看如何?”
原来,春桃见公子对这粗使杂役十分上心,就取了主子旧衣,既显得重视,又符合主仆间的分寸。
自己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总归是有些怪异,但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选择,纪云谏应了声:“嗯,便用这个。”
春桃刚伸手碰到迟声汗湿的领口,他就猛地睁开眼。他还处于高热的迷糊中,却死死攥住了衣领,沙哑着嗓子道:“我自己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刚撑起半边身子便脱力摔回了床榻,身子一斜,险些滚落到地上。
纪云谏眼疾手快地将他按住:“安分些。”
“别碰我!”迟声猛地偏头躲开,见是纪云谏才松泄了力气。
纪云谏看着迟声眼底残存的戒备,沉默片刻后,竟对着春桃摇了摇头:“不必,让他自己来。”
说罢转身走向内间,“我在里屋待着,你若有事便唤我。”
春桃见纪云谏进了里屋,只好把干净衣物放在床头:“那奴婢在门外候着,公子若是有需要,随时喊奴婢。”说罢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外间只剩下迟声一人,他靠在床头喘了口气,见纪云谏没再出来,才脱下了原本破破烂烂、脏湿一片的上衣。
他拿起那件里衣,却发了愣,自己见都没见过这种精细的款式,何况是穿?
他分不清前后,套了半天也没套好,急得额角渗出层细汗,好不容易才把胳膊伸进袖子里,又不知是该先扣暗扣还是先系带子。
最后左右襟也没对齐,带子也缠在腰上,怎么系都觉得别扭,只能胡乱打了个死结。
勉强穿好了上衣,他挪到床沿坐好,脱下原本不合身的裤子,将新的裤子套到腿上,撑着床沿想起身提起裤腰。刚直起半截身子,裤腰却没抓牢,顺着腿一路往下滑。
他伸手去捞,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失去平衡,头朝下栽倒,连痛呼都来不及发出声,就像块破布似的软倒在地上。
里屋的纪云谏听见外间传来闷响,紧接着就没了动静,心知不妙,忙出来查看。
刚到外间,便见迟声趴在地上,裤子滑到脚踝,短衫也散了大半,浑身上下遍布着陈伤。
纪云谏蹲下身,探着他的鼻息:“还能听见吗?”
迟声喉咙里挤出声虚弱的回应,看来精神还是清醒的,但要让他自己起身爬回床上,实在是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纪云谏见状,只能伸手将迟声扶回床上躺好。
他低头看着散落在身侧的衣衫,叹了口气,先帮迟声提起已经滑到脚踝的里裤,尽量隔着层布料,避开与肌肤的接触。
然而再怎么小心,还是蹭到了迟声细瘦的腿。
纪云谏自小好洁成癖,案几必日日擦拭,衣袍非浣濯不穿,更是从不肯轻易触碰他人肌肤。今日不过半个时辰,往日的规矩竟破了个遍。
既已碰到了,那不如干脆利落些。他伸手将迟声的腿轻轻抬起来,另一只手提着裤腰,慢慢往上套,待提到了腰间,才将系带绕着腰打了个圈。
这腰身比自己十四五岁时细了太多,系带别说是绕一圈,就是再缠一圈也绰绰有余。
纪云谏又托起迟声,让他伏在自己膝头,这姿势实在逾矩,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他不再多想,只先将衣襟对齐,再一颗颗将暗扣系好。
整个过程中,迟声始终半睁着眼看着纪云谏的动作,他嘴唇动了动,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对方摆弄,像个没力气反抗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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