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谏见迟声咽了咽口水,放缓语气诱哄道:“要不要试试?”
迟声抿紧唇,可是最终还是被那蜜饯勾得按捺不住,点了点头。
纪云谏握住迟声的手,将银叉放到他手中,接着带着他用银叉的尖端抵住颗青梅:“用力。”
迟声的眼睛微微睁大,纪云谏见状,用银叉将青梅递到唇边:“试试?”
迟声张开嘴,将青梅叼在齿间,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
他抬眼看向纪云谏,眼神里已没有了先前的警惕,只剩下纯粹的疑惑:“为什么不能直接用手呢?用手抓着吃,也很方便。”
纪云谏松开握着的手:“会弄脏,若是吃其他食物,还容易被烫到。”
迟声似懂非懂,没接话,只继续用叉子精准地挑出了一颗蜜枣。
他吃得专注,银叉起落间,罐中的蜜饯肉眼可见地变少。纪云谏抬眼示意一旁候着的春桃:“把蜜饯收了吧。”
春桃应声上前,迟声忙用手飞快地按住罐子,纪云谏见状哄劝道:“再吃下去,待会儿午饭就吃不下了。”
迟声这才松开手。
中午时分。
案上早已摆妥了膳食,迟声寒症初愈,吃不得荤腥,便依旧按纪云谏的口味来做,清淡得很。
对他来说是清淡,对迟声来说,却是一桌从未见过的满汉全席。
纪云谏刚落座,便见迟声牢牢盯着满桌吃食,什么警惕都被抛之了脑后,眼中只有对填饱肚子的向往。
“坐过来些。”纪云谏示意他在对面落座,顺手将一双玉筷推到他面前,“用这个。”
他先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片青菜,为了给迟声展示动作刻意放慢:“比银叉难些,但用熟了更顺手。”
迟声看得认真,学着他的模样拿起玉筷,起初还有些不适应,筷子在指尖来回晃动,他没急着夹菜,而是空着手反复练习了两三下,这才渐渐找准了分寸。待再去夹盘中的笋片时,虽不算稳当,却也一把夹住,没有滑落。
整餐饭下来,迟声的注意力一半在吃食上,一半在这些从未见过的精细玩意上。
他虽不懂规矩,但是底子聪慧,学什么都快,一点就透,这让纪云谏生出了为人师长的乐趣,不知不觉中,竟真将迟声视作了需要悉心照料的幼弟。
他吃得不多,大多时候都在看迟声如何和筷勺较劲,这顿饭对他而言,也多了几分别样的趣味。
接下来不过短短几日,迟声已彻底褪去最初那股不通人性的野蛮,多了几分灵气。他对纪云谏的态度从最开始的警戒,逐渐生出了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信任和依赖。
纪云谏闲来无事时,也开始教迟声读书识字。
二人端坐在紫檀书案旁,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一侧整齐摆着几本幼童启蒙所用的书籍和描红文贴。
迟声握笔的姿势十分生疏,他仿着纪云谏执笔的动作,在宣纸上拖出颤巍巍的一横。
初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投在案上,画面宛如一幅无声的剪影。
“别急,”纪云谏从身后用掌心裹着他的手,慢慢调整力道,“笔要握稳,手腕放松。”
迟声素来不喜将后背交给别人,他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闪。只是待纪云谏松开手后,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等到握笔姿势已经熟练,纪云谏问他:“你想学写些什么?”
迟声闻言,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悬在宣纸上,没立刻落下。
他垂着眼,抿了抿嘴唇。
纪云谏见状,便知他闷在心里不肯说,也不继续追问,只重新拿起笔,蘸了墨。
他手腕轻转,落笔时力道沉稳,墨色顺着笔锋晕开,笔画舒展大气,横如苍松,竖似翠竹。世人常言字如其人,不无道理。
寥寥数笔,两个名字并排落在宣纸中央。他指尖先落在左边三个字上:“这是我,纪云谏。”接着移向旁侧:“这是你,迟声。”
他顿了顿,见迟声睁圆了眼紧盯纸面,又重新在他的名字下点了一遍,拉长了音调:“迟——声,你的名字。”
迟声便依着那几个字,规规整整地描了三四页红。
待到纪云谏看乏了,起身回卧房歇息时,他才停下来。
人刚走远,迟声便立刻放下自己手里的笔,目光落在那张写着两人名字的宣纸上。他左右看了看,确认纪云谏未曾折返,才伸手将纸从案上抽了出来。接着从怀中取出那方素帕,仔细比对了一下,原来右上角那个四四方方的图案,是个“纪”字。
他将这张纸和手帕叠得方方正正,一并塞回自己的衣襟里,按在贴近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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