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兴阁笑了笑,没有接话。
贺平章看着眼前风骨铮铮却仕途蹉跎的弟子,又想起那个滑不溜手却已主政一方的陆阙,心中感慨,转而问道:“对了,你外放的官职,吏部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钟兴阁平静地摇了摇头,道:“吏部一直回复是暂无空缺。”
“哎,你跟玉成真是两个极端,”贺平章叹气,道:“我担心玉成走歪路,却从来没有担心他的仕途,对你,我从来没有担心你行差踏错,却不想看你陪我这个老头子日日蹉跎。”
“建安,过刚易折呀!”
钟兴阁深深一揖,语气坚定,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然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学生但求问心无愧,让老师为此费心,是学生的不是。”
这时,有个书童兴冲冲地提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小瓷壶匆匆进门,欢喜地道:“老爷!老爷!您前些日子念叨的酒,小人买到了!”
贺平章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喜形于色,对他招手,道:“来来来,让老夫瞧瞧!”
钟兴阁一愣,也看到了洁白的小酒壶,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写着昌阳白三个字。
原来是这个!
钟兴阁也听说最近在京中突然流行的烈酒,被传得神乎其神,引得达官贵人争相追逐。
甚至有传言说,此酒乃是仙人在人间偶然掘得的酒泉所出,每日泉眼仅能渗出寥寥一捧,故极其珍贵,酒水澄澈如泉,清澈透明,一杯即醉,酒价已经被炒到了天价。
反正他是没钱品尝的。
贺平章接过瓷壶,小心翼翼拔开塞子,闻了闻,赞叹道:“果真是好酒,光是闻其香,就知道不是凡品。”
钟兴阁看着瓶身上的昌阳二字,有些疑惑地道:“这昌阳白可是产自昌阳县?”
卖酒的书童忙不迭地道:“没错,这酒就是昌阳县那边才产出的,运到京城的数量极少。”
贺平章将酒塞仔细盖好,道:“吏部的老李最好杯中之物,你们二人,说到底都是老夫的学生,老夫就豁出这张老脸,带上这壶昌阳白去求一遭。”
————
陆阙因为《垦荒令》的颁布,忙了一上午,连秦明彦带回的那位看起来有点见识的闫叔,也被他毫不客气地抓了壮丁,充作临时书吏,协助处理文书。
天色正午,青壶见陆阙忙完,连忙提醒道:“大人,已经到正午了,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用些膳食吧。”
陆阙发下手里的笔,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道:“好。”
青壶见陆阙停下办公,凑近些,压低声音笑嘻嘻地道:“老爷,您是没看见,那个混账小山匪闫靖,今天一大早出去,从外面带了一只全是刺的荆条回来,小人特意帮他把手柄的地方处理光滑,保证待会打起来绝不费手。”
陆阙瞥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慵懒道:“挥鞭子也是会累到人的,对这种皮糙肉厚的人,一点皮外伤,算什么惩戒?”
青壶闻言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道:“小人愚钝。”
陆阙却没有再解释,果然,刚走进后院,就看到鼻青脸肿的闫靖跪在门口,上身赤裸,后背绑着一根长长的荆条,负荆请罪。
青壶站在陆阙身后,偷偷看闫靖。
别说,这个小山匪身材还不错,比京城那些白斩鸡公子哥强多了。
"陆大人,前日冒犯,特来请罪!"闫靖垂首道,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青壶撇撇嘴道:“眼神凶巴巴的,说话也没甚么诚意!”
闫靖耳尖,闻言抬起头瞪向青壶。
青壶吓得往陆阙身后缩了缩,随后又一脸大胆地站到陆阙前面,道:“你瞪什么瞪,我会怕你?还不老老实实地给我们老爷请罪。”
"陆大人,前日是我莽撞!"闫靖咬牙提高声量。
陆阙却仿佛没听见,目光直接越过他,投向站在不远处默默关注的闫叔,“我这段时间不想看到他,让他回去找块荒地开荒吧,省得一身力气不知道用在何处?”
他绕过跪着得闫靖,带着青壶去用膳道:“青壶走吧,我们去用膳。”
青壶忙不迭地答应跟上。
闫靖看着陆阙走远后就默默起身了,看到叔父走过来,疑惑地道:“什么开荒?”
他还不清楚陆阙刚刚颁布的法令。
闫叔捋捋胡子,看着陆阙离开的眼神居然带着点和善,道:“小靖,你想不想摆脱山匪的身份,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闫靖低头解开绑带,取下后背的荆棘条,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道:“三叔,你知道我不在乎什么身份。”
“你爹在你这么大时,你大哥都已经能提着木枪满院子跑了!”闫叔有些无奈地道:“老待在山里,你怎么成家立业?难道要让我们闫家这一支在你这里断了根吗?”
闫靖随手擦掉荆棘划伤流出的血迹,穿上上衣,他也听得耳朵要起茧子了,无奈道:“好了,不就是开荒吗?如果这是那位陆大人要求的赔礼方式,我认了。”
“对了,”闫靖顿了顿,疑惑地道:“开荒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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