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玄天界暗流汹涌。明面上,大规模的围剿暂时停止,各大宗门转为守势和研究。暗地里,无数双眼睛却更加炽热地盯向了煞气弥漫的“坠龙渊”方向。黑市中,关于“抵御破财运宝物”、“坠龙渊深处地图”、“上古衰败类法术研究”的信息价格水涨船高。甚至开始有零星的、自恃有些特殊本领或宝物的修士或小队,铤而走险,悄悄摸向坠龙渊外围,试图寻找那传说中的“财富妖女”踪迹,赌一把泼天的富贵。
玄天界的震动,因钱贝贝“财富领域”的意外显露,而变得愈发复杂微妙。恐惧与贪婪交织,明处与暗处博弈。钱贝贝和龙奕煊的处境,看似因联军的暂时撤退而获得喘息,实则被推向了更加凶险、更加叵测的舆论与阴谋漩涡中心。
而在坠龙渊深处,暗河裂隙的尽头,那处天然石窟内。
昏迷了整整三日的钱贝贝,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石窟顶部嶙峋的怪石,和旁边林凡那张写满疲惫与担忧的年轻脸庞。
“前……前辈?您醒了?”林凡惊喜地低呼,连忙递过一碗用干净岩滴水和野果挤出的汁液。
钱贝贝只觉得头痛欲裂,灵魂深处传来阵阵空虚与钝痛,四肢百骸如同散了架般无力。她勉强撑起身子,第一眼便急切地望向旁边——
那团由龙奕煊最后力量形成的黯淡光罩依旧还在,静静地悬浮在石床上,如同风中之烛,微弱,却顽强地未曾熄灭。光罩中心,一点极其微弱的金色龙气如同心脏般,极其缓慢地搏动着。
他还“在”……至少,没有彻底消失。
钱贝贝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哭出声。她伸出手,颤抖着,轻轻触碰那层光罩。光罩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仿佛在回应她。
“龙前辈……一直是这样。”林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敬畏与伤感,“我把前辈带到这里后,这光罩就一直维持着,里面的气息虽然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始终没有彻底散去。我想,龙前辈一定在用最后的力量,守护着什么,或者……等待着什么。”
钱贝贝泪眼模糊,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擦去眼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悲伤无用,自责无用。龙奕煊拼尽一切换来的生机,她必须抓住。
她开始检视自身。灵魂的创伤依旧严重,但比之前那种撕裂感要好些,只是极度虚弱。灵力近乎枯竭。而最让她感到陌生与隐隐不安的,是灵魂深处,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一种难以言喻的、与周围环境中的“价值流动”、“能量衰败”隐隐共鸣的模糊感知。
她回想起昏迷前,那种极致的悲愤与绝望,以及随之释放出的、让敌人法宝失灵、灵石化粉的诡异波动……
“林凡,”她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外面……怎么样了?”
林凡连忙将他所知道的情况,以及后来从偶尔捕捉到的、上方极远处传来的修士对话片段中拼凑出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钱贝贝。重点描述了那“破财衰运妖法”引发的联军恐慌和溃退,以及如今外界关于“财富妖女”和“点石成金”猜想的各种离谱传闻。
钱贝贝听完,沉默了许久。
原来……自己无意识中,竟然觉醒(或者说引动)了这样诡异的能力?与财富法则共鸣的副产品?还是系统(贪婪法则)潜伏在自己体内带来的某种扭曲影响?
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这能力是把双刃剑。能退敌,也能引来更大的贪婪与危险。而且,施展它似乎对自己负担极大,消耗的恐怕不仅仅是灵力,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钱贝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思考,“联军虽暂时退去,但绝不会放弃。‘坠龙渊’并非绝对安全,那些被贪婪驱使的亡命之徒,恐怕很快就会摸进来。而且……”
她看向那团微弱的光罩,眼中满是疼惜与决绝:“龙奕煊需要真正的救治,需要能够滋养龙魂、修复本源的天地奇珍,躲在这里,只是等死。”
林凡用力点头:“前辈,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这暗河下游似乎还有岔道,或许能通往更深处,或者……别的出口。我来探路!”
钱贝贝看着少年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坚定,心中暖流涌动。她点了点头,开始尝试调动枯竭的灵力,同时仔细感应着灵魂深处那新增的、模糊的“财富”感知。
或许……这危险的能力,也能成为他们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的……特殊工具?
玄天界因她而震动的余波未平,新的逃亡与求生之路,却已在黑暗的深渊中,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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