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阿霞侧身钻了进去。青鸾紧随其后。
裂缝内部初时狭窄,但很快变得开阔,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天然石室。石室中央,地面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柔软的、散发着微弱绿光的苔藓地毯。最奇特的是,在苔藓地毯的中心,生长着一株仅有半人高、通体如同翡翠般剔透、枝叶间流淌着柔和光晕的……小树苗?
这并非母亲树的本体,更像是她延伸到此地的一个……能量投影?或者说,一个用于与外界交换能量、感知环境的……“端口”!
站在这株小树苗旁,青鸾能清晰地感觉到母亲树那痛苦而虚弱的搏动,比在阿霞的洞穴中强烈了无数倍!同时,她也感知到了阿霞所说的“黑血”——那是一种如同冰冷粘稠的石油般、散发着绝望与腐朽气息的能量流,正盘踞在小树苗根系下方更深层的脉络中,阻碍着能量的正常循环。
“我……开始了。”青鸾对阿霞说了一句,然后便盘膝坐在了那株翡翠小树苗前。
她闭上双眼,彻底放空自己,不再试图去“控制”或“驱动”任何力量,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份与母亲树之间的“连接”之中。
她像一叶小舟,顺着那痛苦的搏动,逆流而上,将自己的意识,小心翼翼地……沉向了那片被“黑血”侵蚀的……根系深渊……
她“看”到了。
盘根错节的、原本应该流淌着纯净生命能量的巨大根须,如今被粘稠的、蠕动的黑暗所覆盖、缠绕。
她“听”到了。
母亲树无声的哀鸣,以及那“黑血”中传来的、无数细微却充满贪婪的……啃噬声与嘶鸣……
她感受到了。
那冰冷的、试图将一切生机都拖入永恒死寂的……恶念……
她的意识,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尝试着去触碰那“黑血”,去分析它的构成,去理解它的“规则”。
痛苦、窒息、混乱……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防线。
她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引导着母亲树自身那尚未被完全侵蚀的、微弱的净化本能,如同引导着即将熄灭的星火,去灼烧那黑暗最薄弱的环节……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
时间一点点流逝。
石室内,阿霞紧张地握着木杖,看着青鸾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青鸾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无边的黑暗与痛苦同化、吞噬之际——
一丝极其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共鸣感,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突兀地……在她那与母亲树紧密连接的意识深处……一闪而过!
那感觉……温暖、古老、带着一丝历经磨难后的沧桑与……坚定!
是……量天尺?!不……更像是……李子豪?!
这感觉并非来自脚下的根系,也不是来自周围的焦土,而是……来自一个更加遥远、更加难以描述的……维度缝隙?!
这突如其来的感应,让青鸾濒临崩溃的意识猛地一震!
也就在这一瞬间——
地下深处,那盘踞的“黑血”仿佛被这异样的“秩序”波动所刺激,猛地……沸腾了起来!
更加汹涌的黑暗与恶意,如同被惊动的毒蛇,顺着青鸾意识的连接,反向……噬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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