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的余光还在祭坛上流淌,像银河碎屑洒落人间。精卫站在原地,掌心的蛇形印记隐隐发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点燃了。
她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空气中残留的混沌气息——那不是黑袍人带来的,而是更古老、更原始的味道,像是从宇宙深处飘来的腐朽与狂喜交织的气息。
“你们感觉到了吗?”她低声问,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战场上的残响。
山鬼靠在一块断裂的石柱旁,巫杖上的符文黯淡如将熄的火种。他缓缓点头:“它在动……那个印记。”
应龙残魂漂浮在半空,银白色的鳞片在星光下泛起微弱光泽,仿佛随时会化作尘埃消散。“它不是逃走了。”它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是在引诱我们。”
“我知道。”精卫轻轻抬手,指尖划过星图边缘,一道幽蓝的光痕随之浮现,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
星图共鸣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那不是普通的混沌印记,而是某种锚点,某种连接点。就像一根线,系在黑袍人的胸口,另一头却埋藏在归墟的最深处。
“我们要追上去。”她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犹豫。
山鬼苦笑了一下:“你刚跟那家伙硬碰硬,现在又要追踪?”
“我不能等。”精卫望向天际尽头,那里有一道模糊的裂痕,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角,隐约透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芒。“再拖下去,他就真的要打开归墟的核心了。”
应龙残魂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会为你清理障碍。”
山鬼叹了口气,拄着巫杖站起身来:“好吧好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只能陪你疯一次。”
三人整顿好状态,踏上追踪之路。归墟边缘的风带着刺骨寒意,吹得衣袂猎猎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裂缝上,脚下的土地时而坚实,时而虚幻,仿佛下一秒就会塌陷进无尽虚空。
精卫走在最前方,星图在她掌心缓缓旋转,投射出一道淡蓝色的轨迹。那是印记逃逸的路径,断断续续,像是被刻意扰乱的信号。
“有点麻烦。”她皱眉,“他在用混沌之力干扰追踪频率。”
“那就让它清静一点。”山鬼扬手洒出几枚符咒,落地后燃起幽绿色火焰,将周围的混沌雾气逼退几分。
应龙残魂则腾空而起,在高空中巡视四周,防止有偷袭者趁虚而入。
他们一路穿行在破碎的空间夹缝中,越往深处走,空气就越发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偶尔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影子在远处游荡,那些是混沌生物,形态各异,有的像兽,有的像人,更多的则根本无法辨认。
“别理它们。”精卫提醒,“我们现在没空处理这些。”
可混沌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灰白雾气时,一只通体漆黑、眼窝中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怪物猛然扑出!它没有五官,只有满口森白利齿,张嘴就是一股腥臭的腐蚀之气。
“来了!”山鬼大喝一声,巫杖一挥,地面瞬间升起一道符文屏障,堪堪挡住怪物的利爪。
精卫反应极快,右手一翻,星辰之力便已凝聚成剑形,直刺而出!
剑光贯穿怪物胸口,但它竟未倒下,反而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身体迅速膨胀,像是要自爆一般。
“不好!”应龙残魂疾驰而来,尾巴横扫,将怪物轰飞出去,撞入远处的岩壁中。
轰然巨响之后,那怪物终于炸裂开来,化作一团黑色黏液,迅速渗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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